晨雾未散,九江港三号码头的潮湿空气里还残留着昨夜戏曲班子的脂粉味。雷宜雨将那张记录着酞菁铜成分的化验单折成方块,塞进西装内袋。程砚舟蹲在港务局仓库的角落,指尖拨弄着一截被氢氟酸腐蚀的光纤,眉头紧锁:“周家这批货根本不能用,他们是在故意暴露破绽。”
“声东击西。”雷宜雨踢开脚边印着黄梅戏《天仙配》的磁带箱,“防汛频段被占用,证券微波信号延迟了17分钟——他们真正的目标不是地下股评网,是长江沿岸的通讯节点。”他转头对刚进门的杜青山道,“联系武汉铁路局,查过去48小时所有经停九江的冷链车。”
杜青山手里的防汛电台滋滋作响:“刚截到周家表亲的通话,他们在孝感防空洞扑空后,改走鄂州梁子湖的渔运码头。”
鄂州梁子湖,午后
许成蹲在渔政所的橡皮艇上,翻检着从周家货舱扣押的“水产保温箱”。箱体夹层里嵌着半块gs基站模块,焊点还沾着未清理干净的辣油。“这东西和辣度密码是一套的。”他掰开模块外壳,露出印有“防汛应急通讯”字样的电路板,“周家把基站伪装成防汛设备,连频段审批文件都是真的。”
雷宜雨接过模块,指尖蹭过板角暗红色的钢印。这是武钢三产公司去年替防汛办代工的批文编号。“他们用国企的壳子套现技术。”他忽然冷笑,“但周家算漏了一点——长江实业的‘铁算盘’系统里,有这批基站的采购清单。”
彩凤从码头跑来,手里攥着一卷泛潮的图纸:“梁子湖微波中继站的施工图!周家在上面改了坐标,把三个基站挪到了九江防汛物资仓库的盲区。”她展开图纸,雷宜雨的目光落在边缘一行铅笔字上:“频段覆盖重叠处,信号衰减率≥30”。
“难怪他们要腐蚀光缆。”程砚舟猛地抬头,“信号衰减后,周家的伪基站就能截取证券交易数据,再通过防汛电台的公共频段回传——”
“不止。”雷宜雨打断他,指向图纸上被红圈标记的坐标,“这里是大冶有色金属的仓库,上周刚交割了200吨电解铜期货。如果交易数据被篡改……”他没说下去,杜青山已经抓起电台:“我马上通知长江实业的期货操盘手平仓。”
傍晚,黄石大冶湖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