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裹着初夏的闷热,从敞开的窗户灌进长江证券的顶层办公室。雷宜雨站在落地窗前,指尖夹着一支燃到一半的香烟,烟灰无声地落在窗台的铜制烟灰缸里。窗外,汉口码头的货轮正缓缓驶离,甲板上堆满集装箱,在夕阳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327国债期货的交割刚刚结束,但市场的余震仍在持续。
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铃声尖锐地刺破房间的寂静。雷宜雨没有立即去接,而是任由它响了五声,才不紧不慢地走回桌前,拿起听筒。
“雷总,市场有异动。”电话那头是苏晚晴的声音,冷静中带着一丝紧绷,“武汉塑料的场外期权交易量突然暴增,有人在大量建仓。”
雷宜雨的目光扫过桌上的《长江日报》,财经版角落的一则小新闻被红笔圈出——《国债期货市场或面临政策调整》。
“谁在买?”他问。
“查不到明确的源头。”苏晚晴的声音压低,“资金分散在十几家小券商,但交易指令的节奏一致,像是有人在统一调度。”
雷宜雨沉默片刻,烟灰缸里的烟头缓缓熄灭。
“查一下这些券商背后的资金通道。”他最终说道,“尤其是和江城速运有往来的。”
挂断电话后,他走到墙上的武汉市地图前,指尖沿着汉正街的巷道缓缓划过,最后停在民生路交叉口的一个红点上——那里是“老马自行车修理铺”的位置。
三天前,他和苏晚晴刚刚调查过这家看似普通的自行车货运公司,却发现它背后隐藏着一个复杂的资金网络。而现在,市场异动的线索似乎又绕回了这里。
汉正街的夜晚比白天更加喧嚣。
霓虹灯在狭窄的巷道上方交错闪烁,摊贩的吆喝声、自行车的铃铛声、货箱拖拽的摩擦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独特的市井交响。雷宜雨穿着一件普通的深色夹克,混在人群中,目光始终锁定在不远处的那家修理铺。
铺子门口停着几辆加装货箱的自行车,马德福正蹲在地上修理一辆永久牌二八大杠的车闸。他的动作熟练而机械,但眼神却时不时扫向巷口,像是在等什么人。
雷宜雨没有靠近,而是站在对面的杂货摊前,随手拿起一个搪瓷缸假装挑选。摊主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