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吟完诗,回到桌位上,刚在梨木桌前落座,林昭端着斟满的酒杯送给沈砚,锦袍下摆扫过青砖发出窸窣声响。
“妙!妙极!”
他重重将酒杯搁在案上,溅出的酒水在诗稿边角洇开墨痕,“你这诗一下,陆苍梧那粗人盯着诗稿的模样,倒像在看行军图!”
见沈砚只是笑着摇头,林昭索性拽过椅子紧挨着坐下,压低声音:“我早说你胸中丘壑非比寻常,‘孤灯照尽鬓边凉’——这等气魄,莫说扬州城,便是京城的才子听了也要自惭形秽!待会儿月瑶姑娘怕是要专程来讨墨宝,你可莫藏私!”
沈砚指尖摩挲着杯壁的冷凝水珠,抬眼望向阁外,轻笑出声:\"不过是回忆起白雪覆城,一时感慨罢了。陆兄眼中自有沙场风云,倒是我这几句拙作,平白扰了诸位雅兴。\"
他将凉透的茶盏推远,目光扫过厅中交头接耳的人群,声音不自觉沉了几分,\"只是今日这以诗会友有些蹊跷,总感觉有些赶巧了。\"
林昭伸手拍了拍沈砚肩膀,琥珀色酒液在杯中晃出涟漪:\"你呀,总爱往那深里钻!\"
他晃着酒盏指了指满楼的红男绿女,\"管他巧不巧,且看这听雪阁里,月瑶姑娘的琴弦未断,咱们只管痛饮便是!倒是你,若真成了月瑶姑娘的入幕之宾,才子佳人,自古以来都是一件佳话,大比还未开始,你沈砚的大名将会传遍扬州,待明日,扬州城定会传扬你的事迹。\"
沈砚耳根微微发烫,连忙摆了摆手,袖中带出一缕淡淡的墨香:“林兄莫要打趣我了,不过是借景抒怀,算不得什么。月瑶姑娘才貌双绝,我岂敢肖想?”
他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目光扫过阁中热闹的人群,“至于大比,我不过是想在这文墨间,尽一份书生的本分罢了。虚名浮利,皆是过眼云烟,若能借此唤起些热血,才不负这一身长衫。”
沈砚与林昭的低语被一阵银铃般的琵琶声轻轻托起。正当二人谈笑间,一道清朗男声突然刺破喧嚣,声量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面:\"扬州城喜迎学院大比,天下书院才子齐聚,此乃大陈盛事,更是扬州百年难遇之雅集!\"
话音未落,席间便响起此起彼伏的附和声。\"正是正是!今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