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苍梧闷声坐下,灌了一大口烈酒,酒液顺着虬髯滴落。
苏烈拍了拍他肩膀,压低声音道:“陆兄莫气,那江南书生耍笔杆子的功夫,咱们犯不着较真。”
叶寒舟却盯着案上狼毫,指节捏得发白:“苏师兄,我倒想试试,让他们瞧瞧漠北的诗不是只有刀光剑影。”
月瑶话音刚落,叶寒舟猛地起身:“在下凉州漠北书院叶寒舟!”
“千里赴会,若不留下片言只语,岂不让人笑我漠北无人!”
议论声如潮水漫开,有人窃语“大漠之人能作何诗”,也有人好奇张望。
月瑶盈盈一笑,广袖轻扬:“早闻漠北书院藏龙卧虎,叶公子不远万里而来,月瑶先敬这份豪气!”
叶寒舟深吸一口气,喉结滚动:“听雪——‘雪裹征衣夜叩关,孤灯遥映玉门寒。忽闻羌笛传新曲,散作春风度玉关。’”
尾音落下,厅内先是一静,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孙浩辰跳起来拍案:“好个‘散作春风度玉关’!比那老诗里的‘不度’痛快百倍!”
沈砚盯着诗稿喃喃:“以戍边写雪,却不落悲凉,这胸襟”
月瑶眼中泛起异彩,执起团扇轻掩唇角:“叶公子此诗,既有漠北的雄浑,又含江南的婉转,当真是绝妙!”陈靖搁下茶杯,指尖有节奏地叩击桌面,不知在盘算什么。
林昭攥着酒盏的指节发白,望着叶寒舟被众人簇拥的身影,猛地一拍沈砚肩膀:“沈兄!漠北那群糙汉子把场子都抢了!咱们清风书院若是再不出手,日后可要被人笑掉大牙!你若不作诗,我这就——”
“慢着。”
沈砚按住他扬起的胳膊,墨色长衫下的脊背绷得笔直。他盯着案上半干的墨迹,忽然想起临行前夫子那句“文可安邦,亦能护国”,喉结微动,“我来。”
大厅内,众人被叶寒舟一诗镇住了,短暂的陷入安静。
月瑶见厅内沉寂如死水,正欲开口宣布诗会告一段落,忽闻清越男声穿透寂静:“青州清风书院沈砚,恳请献丑!”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白衣书生手持诗稿稳步上前,腰间玉佩随步伐轻晃,竟踏出几分凛然之气。
“是清风书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