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闻言,娇躯几不可察地一颤,求助似的看向老鸨徐娘。
徐娘也是一愣,显然二人之前串供,只顾着咬死周烨是凶手,却未曾细想过这等旁枝末节。
糟了!这小官问得如此刁钻!这……这怎么圆?
李铮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锐利的目光在春娘和老鸨之间逡巡。
这短暂的沉默,此刻却比任何辩解都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对劲!这里面大有文章!这两个婆娘,明显慌了!
钟懿并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待,那份从容不迫的压力,却比疾言厉色更令人窒息。他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穿透力。
“春娘,本官再问一次,口角,究竟是在房内,还是房外?”
春娘粉拳紧攥,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额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深吸一口气,似是下了莫大决心,声音细若蚊蚋。
“回……回大人,是……是在奴家的房内……”
只能这么说了!不然……不然老鸨和刘公子都不会放过我!
钟懿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笑意,稍纵即逝。
果然如此。
李铮却有些不明所以,疑惑地望向钟懿。
“房内?那尸首,的确是在房内发现的,这有何不妥?”
这小子又在卖什么关子?尸体在房内,争执在房内,也合情合理。
钟懿施施然起身,踱了两步,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落在李铮身上。
“李司直,卷宗记录,房内窗明几净,并无半点血迹。你觉得,一个寻常卖豆腐的周烨,在众目睽睽的倚红楼,杀了主簿公子,还能当着一个弱女子的面,从容不迫地将血迹擦拭干净,不留丝毫痕迹么?他有这个胆量?还是有这个本事?”
一番话,使得众人心中一凛。
李铮脸色骤变,瞳孔猛地一缩!
对啊!血!杀人岂能不见血?
那周全是被利刃所伤,房内却干净得过分!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他猛地转向县令,眼神已带上了审视与怒意。
县令本就心虚,此刻被李铮如狼似虎的目光一瞪,更是双腿发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