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庄上的房屋果然十分简陋,哪怕庄头将他们请到自己家里,谢奕脸上嫌弃的神色也溢于言表。
谢梧示意局促的庄头夫妇退下,才走到房间里的桌边坐下喝了一口茶。
见状谢奕也过来倒了杯茶一口喝了,只是才刚入口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好容易才忍住没有吐出来,勉强将茶水咽了下去,将粗茶杯往上桌一丢道:“这是什么东西?难喝死了!”
谢梧道:“这就是寻常农家喝的茶,哦,这庄子上的庄头算不得寻常农家,大多数农家人根本没有茶喝。”
谢奕撇撇嘴,对她的话不以为然。
他天生富贵,从没考虑过自己吃穿用度的钱该从何处来。
谢梧也不想说教,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
如今这世道不好,谢奕这样的……只希望他能一辈子都这样高高在上吧。
谢奚安静地坐在一边,喝着茶听着她们姐弟说话也不插嘴,存在感低得仿佛没他这个人一般。
回到英国公府这些天,除了谢胤,谢梧最感兴趣的其实就是这个谢奚。
他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嫡次子,尊敬兄长、友爱幼弟,不争不抢,低调努力。无论是樊氏还是谢绾,谢梧或多或少都从她们身上察觉到过敌意,但谢奚却没有。
无论什么时候见到她,都是恭敬有礼的。
他马上就要春闱了,但谢胤让他陪她出城祭奠卞氏,他也没有丝毫不快。
这样的人,若不是虚怀若谷的圣人,就是心思如渊的阴谋家。
“二弟春闱马上就要开始了吧?”听着外面远远传来的喧嚷声,谢梧问道。
谢奚抬起头来,有些意外地看向谢梧,怔了怔才道:“是,听国子监的先生说,已经定了五天之后便是会试之期。”
谢梧道:“这么快,今天让你陪我出来倒是耽误你了。”
谢奚摇摇头道:“我的能力自己清楚,先生也说我今年考中的机会不大,只当是去试试,以免将来真正下场紧张罢了。”
谢奚今年十七岁,除非他平时都在韬光养晦,否则这次考中的机会确实不算大。
而且对于他们这些背后有支撑的权贵子弟来说,比起勉强一试,十拿九稳的位列前茅更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