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在白鹿营的护送下,东辰人皇王的灵柩终于安葬于他生前隐居的医巫闾山。
耶律屋质尚书奏请皇帝,为东辰王加封,赐谥号文武元皇王。这场有惊无险的辽水风波,终究是落下了帷幕。
萧钰前来辞别。
令她意外的是,耶律屋质并未如往常一般处处试探,反倒显得颇为随意,仅仅只是漫不经心地问道:“接下来要去哪?”
她不以为意,如实答道:“若伤势无碍,会先送花舞姑娘回伶人舫,再返程上京。”
耶律屋质眉梢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随即语气闲散地道:“三名伤员,舟车劳顿,行动总归不便。不如在下送花舞姑娘一艘船,也算……赔个不是?”
萧钰狐疑地打量着他,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
这人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慷慨大方了?
她本能地觉得不对劲,但嘴上却不客气地应道:“那便替花舞姑娘谢过大人了。”
转身离去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语调拖长,仿佛带着几分轻叹:“晓晓——”
萧钰脚步顿住,心头骤然一紧。
她缓缓回头,目光带着几分陌生的探究,也带着一丝防备:“大人,我们似乎没这么熟。”
他不该知道她的乳名。
原主的记忆,对于耶律屋质一片模糊,约等于没有。
可耶律屋质却只是低低地笑了笑,眸色晦暗难测:“郡主既是忘了,那就罢了。毕竟,也不过是一段无关紧要的缘分罢了。”
他的语气漫不经心,仿佛只是随口一提。
萧钰却不置可否地眯起眼,心底微微发寒。
这人到底是在试探什么?!
跟这种谋臣打交道可真是费劲,说就说,不说就别说了。
话吐出半句,还非要人再去询问,可真是……画蛇添足。
她不动声色地敛去情绪,转身欲走。
然而耶律屋质却再次开口,语调一如既往的懒散,甚至带了几分愉悦:
“不过,在下倒是有个小小的提醒,不知郡主是否愿意听上一听?”
萧钰脚步一顿,眉头微蹙。
她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