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传来风拂檐铃的声响,清脆悦耳。
宋十鸢想到那句遇事不决问春风,春风不语随本心。
与裴岐野的话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裴岐野拿出一枚铜钱递给她,宋十鸢目光疑惑地看了过去。
“若实在没有决断,那就抛正反。”裴岐野用手指将铜钱弹到半空轻松接住,声音里多了一丝诱哄,“正反两面各代表一个决定,试一试?”
宋十鸢接过铜板,摩擦着铜板上的刻字,学着他的做法,将铜板朝半空抛去。
铜板凌空的那一瞬,她心中有了决断。
接住铜板后,她没急着去看正反,而是朝裴岐野看去,对方那双狭长的凤眸里多了些隐不可见的笑容,他克制着自己的眸光不落在对方鼻尖若隐若现的小痣上。
“看来你已经有了答案。”他说道。
宋十鸢应了一声,这时候已经明白过来他的用意,正反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凌空的那一刻,心里就会做出决定。
她握着铜钱,犹豫着出声问道:“你那日怎么会在东陵侯府?”
裴岐野眼睫微垂,遮盖住了茶色的瞳孔,沉默了片刻,道:“安王逼我吃了药,强迫我去的……”
宋十鸢从他低沉的嗓音里莫名听出了一丝无力反抗的狼狈,低垂的眼睫遮盖住桀骜野性的双眸后,那张英俊锐利的脸,少了几分凶戾之气,不像是一头凶悍的狼,倒像是乖顺的可怜的犬。
她见识过少年时的裴驰洲是如何欺辱裴岐野的,也见过裴岐野在他面前下跪求饶尊严尽失的样子。
这人活在宫里卑微如蝼蚁,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
大抵是心软在作祟,她望着裴岐野低垂的眉眼,轻声说了句:“离开西京会好起来的。”
丧母后还是稚子的他被关在冷宫里自生自灭,那些无望的岁月都熬了过来,到了北洲再难,宋十鸢觉得也不会艰难过他宫中的日子。
裴岐野点了点头,“但愿能比从前好过一些。”
低垂的眼睫却藏住了他眼底的心思,她总是这么心软,跟从前一样,哪怕被他威逼胁迫后厌恶极了他,但下一次还是会不忍心地给他送吃食。
看来痴傻病虽然好了、人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