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给钱氏指了一条生路。
“离开长安城,天高皇帝远,柳家再势大,能奈何得了你们?只要你们安分守己,哪里不能苟活?”
人海茫茫,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钱氏思索了片刻,紧捏的手指慢慢松开:“我有什么好处?”
“废了赵青的人在我手里,这是你和赵氏讨债的筹码,她要是不能让你满意,你就去京兆府大义灭亲,她就谢芫这么一个命根子,敢不答应吗?”
“那人为什么在你手上?你知道谢芫要害青哥儿?你为什么不救他?”
对上钱氏怨愤恨怒的目光,谢蕴笑了一下,黑白分明的眸子里,笑意凉薄:“你们狗咬狗,有我什么事?我费了大力气,才抓到人,要不要合作?要合作,就拿出诚意来。”
要不是知道讨不了好,钱氏恨不得也折断她的手,她忍了忍,吐出一口浊气。
“我怎么知道,你如愿后,不会出尔反尔?”
“我说话向来算话,我与赵家,与你,又没什么不共戴天的死仇,没必要不死不休。”
钱氏眼珠子转着,看上去还有些犹豫。
屋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谢蕴也没催促,又给自己倒了碗茶,漫不经心地喝着。
人在屋檐下,总是要低头的。
钱氏压根就没得选。
半晌,钱氏从床榻上下来,坐在桌边,提着笔,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写了出来。
谢蕴垂眸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道:“手印。”
事情都到这一步了,钱氏也没多话,咬破拇指后,在她的名字处按下一个指印,语气不是很好:“这样可以了吧?”
谢蕴屈指敲了下桌面:“东西呢?”
钱氏恨得咬牙,起身从衣柜的角落里,拿出来一个带锁的小匣子,打开之后,是一根簪子。
簪子有些年头了,样式老旧,簪尾有些黑褐色,像是血迹。
谢蕴想到了什么,眸光闪烁了一下:“这是柳五娘用来自尽的簪子?”
钱氏点头。
当年,发现掳错人,柳五娘又自尽了,赵括当机立断,把劫匪给杀了。
钱氏为了拿捏赵氏,把簪子偷偷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