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晨露未曦,栖云院幽静又井然有序,大家都放轻手脚在做自己的事情。
厨房里,垂珠正在炖鸡汤,她往窗外瞧了一眼,见四下里没人,打开小瓷瓶,正往汤里倒。
一道清凌凌的声线冷然响起:“你在干什么?”
垂珠神色大变,扭过头,看着突然出现的谢蕴,骇然地睁大了眼睛,想不明白怎么会这么倒霉,竟被抓个了现行。
“二二小姐”
谢蕴一直盯着正院和垂珠,自然知道赵嬷嬷给了垂珠一个小瓷瓶,猜到赵氏要对谢晏下毒。
她眸光往垂珠手上一落,瞳色平静又冰冷,像一把锋利的刀:“子承母业,你真是赵氏养的一条好狗。”
垂珠一听这话,就知道谢蕴什么都知道,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她紧紧地握着那个小瓷瓶,抖得很是厉害:“奴婢没想害大公子。”
“那就是要害我了。”
谢蕴语气淡淡的,但周身的气息冷得吓人,像不见底的深渊,压得垂珠喘不过气,额头不停地沁出冷汗。
“奴婢不敢,二小姐留奴婢在栖云院,救了奴婢一命,奴婢感恩于心。”
“所以,你为了报答我,就对我阿兄下毒?你这么感恩的?”
“奴婢”
垂珠只开了个口,就不敢再说下去,她在谢蕴眼中看到了惊人的杀意。
那锅加了乌草毒的鸡汤正“咕噜咕噜”地冒着泡,她的心,仿佛也在煮沸的鸡汤里翻滚。
浓郁的香气在厨房里弥漫开来,谢蕴静静地笑着,笑意却不达眼底:“毒都下了,总不好浪费,要么你自己喝下去,要么想法子让谢芫喝下去,赵氏这一番心意,可不能辜负了。”
垂珠腿一软,跪在她面前,涕泪横流:“奴婢出身卑微,被逼着做些不想做的事,二小姐给奴婢一条活路吧。”
听命行事是真,但她并不无辜。
下毒的时候,可没有任何的犹豫害怕,就好像前世害她那样,没有一丝愧意。
前世,宋痕病愈之后,多少人后悔没与他结亲。
他家世显赫,容貌清隽,矫矫不群,即便已娶妻,瑞王府的清平郡主亦对他青睐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