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人人自危。
原本只是内斗,却被探事司撕开一道口子,越来越多的官员被关进诏狱。
当真是权势迷人眼,不择手段往上爬,为别人布下的网,结果也困住了自己,成了别人的瓮中鳖,逃都逃不掉。
一摞又一摞的账本、文书,都被搬去探事司。
慕十三看得头昏眼胀,把被动了手脚的,一桩桩,全都整理出来。
“这些账目,有很大的问题,很多开支都无法核查,且每年所需的费用,越来越高,户部天天叫穷,却从未卡过太常寺的银子,只怕都是一条船上的,此外,属下怀疑,太常寺还虚报厨役名额。”
前些年,因为造办祭器,袍服等物,又增加厨役名额,花费高了,情有可原,可这几年,并无这些,所花的银子却越来做多。
还有,那厨役造册,也全都是猫腻。
慕浔翻着慕十三挑选出来的钱粮账册,语调懒散,却寒凉至极:“这太常寺的腰包,着实肥了些。”
祭祀大任,程序繁琐复杂,给了那些贪官可乘之机。
慕十三整理的时候,也觉得心惊,熬得通红的眼睛里,全是狠意:“国库的银子也敢吞,就拿他们开刀,等把吃进去的,全都吐出来,再向户部问罪。”
顿了顿,看向另一旁堆着的文书,突然生出好奇:“谢二小姐真的是发现事情可为,才顺势把晋王拉下水的吗?”
慕浔嗤地笑了声,睨着他:“那种鬼话,你也信?”
慕十三发现自己问了个蠢问题,摸了摸鼻子,又把话题绕回去:“晋王要是察觉王爷要对户部出手,一定会找王爷麻烦。”
慕浔垂下眼帘,声线懒懒散散,一副万事不上心的模样:“本王就是麻烦,还怕什么麻烦?”
慕十三噎了噎,但这话也没说错。
在外人眼里,他家王爷行事狠辣,没有顾忌,是个杀神修罗,十成十的大麻烦。
他感慨道:“谢二小姐才是个聪明人,利得了,还片叶不沾身。”
慕浔声调不疾不徐:“从来都是本王利用别人,还没有谁敢把本王当棋子。”
慕十三恍然。
他就说,他家王爷也是个记仇的主儿,怎么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