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宅院里灯火幽微,仿佛被黑暗笼罩,看不清有什么。
侍从提灯在前面引路,谢蕴跟在他身后,刚踏进一处院落,就闻到极重的血腥味。
她瞳孔一缩。
只见,地上躺着几人,血淋淋的,几乎不成人形,虽还活着,但看不出一块好肉。
“剁碎了,喂狗。”
寂静中,一道清冷的声音漠然响起,立马有人上前,将那几人拖了出去,那拖拽的窸窣声,听得人背脊发寒。
顺着长长的血痕,谢蕴抬眸往前看。
昏黄的灯光下,一年轻男子正在净手,那手生得漂亮,修长如竹,骨节分明,却沾满了血,几乎将盆里的水染红。
察觉到谢蕴的目光,男子缓缓侧过头,大半张脸隐在阴影里,染血的眼角轻扫,仿佛择人而噬的恶鬼修罗。
谢蕴呼吸一紧,忙敛眉行礼:“见过王爷。”
侍从弯腰递上帕子,慕浔慢条斯理地擦着手,顺便拭去眼角的血珠:“本王这别院,还没迎过活人,谢二小姐,真是稀客。”
血腥味充斥着整个院子,哪怕夜风吹拂,都散不去。
谢蕴定了定心神,道:“是我冒昧打扰了。”
慕浔落座后,慵懒地支着左手,满头墨发,只用一根白玉簪随意地半束着,在这血腥阴森的院子里,显得十分闲适散漫。
“知道冒昧还敢来?不怕本王把你也剁碎了喂狗?”
“王爷手上从无枉死者,我既没有作奸犯科,自然不用害怕。”
“伶牙俐齿。”慕浔啧了声。
谢蕴担心惹他不耐烦,直接说了来意:“定国公府想让我给宋二公子冲喜,我不想嫁,想与王爷做个交易。”
慕浔垂眸,不紧不慢地抿着茶:“你不过是砧板上的一块鱼肉,本王与一个废物做什么交易?”
谢蕴道:“陛下宠爱晋王,若非太子贤德,又是嫡长,储君之位,只怕早已易主,我虽是蝼蚁,但蝼蚁照样也有可用之处。”
楚帝让晋王去六部观政,由着他招揽人心,到底是为了制衡朝堂,还是有心扶植,将太子取而代之?
慕浔是长公主之子,却自幼在中宫长大,与太子情同手足,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