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谢老夫人的身影渐渐模糊,慕清漪并不想再被迫体会永宁的情绪。
于是她趁着时空转换的契机,将自己的魂魄抽出,悬在半空之中,逐条观看永宁的记忆。
永泰三年,公主府。
谢世明踏入公主府时,正听见内院传来琵琶声。
那音色清越,却透着一股沙场肃杀之意,绝非寻常伶人所能奏出。
他沉着脸穿过回廊,果然看见永宁公主斜倚在软榻上,而那个叫怀昔的男人正垂眸拨弦,修长指节按在弦上,浑身气度丝毫不像一个面首。
——更像钟鸣鼎食熏陶长大的世家贵子。
谢世明眼底一沉。
“公主。”他冷声开口,“此人来历不明,不宜久留府中。”
永宁公主懒懒抬眸,指尖捻着一颗葡萄,却不急着送入口中,反而递向念诠唇边。
“驸马多虑了。”她轻笑,“怀昔琴艺绝佳,本宫甚是喜爱,怎会赶他走?”
苏诠垂首,就着公主的手咬住葡萄,唇瓣若有似无擦过她的指尖。
谢世明袖中拳头攥紧,骨节泛白。
——他认得这个眼神。
这个男人看公主的目光,绝非面首该有的恭顺,而是……一种收拢蛛网静待猎物的蛰伏。
傍晚,谢世明闯入书房,将一叠密报摔在永宁公主案前。
“怀昔根本不是乐师!”他厉声道,“他是三年前被流放的苏家余孽——苏诠!”
永宁公主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洇开一片。
她抬眸,唇角笑意不减:“驸马查得真仔细。”
谢世明不可置信:“你知道?!你明知他是逆臣,还敢将他藏在府中?!”
公主搁下笔,慢条斯理地折起密报,丢进炭盆。
火光映照下,她的眉眼艳丽如妖。
“那又如何?”她轻笑,“本宫喜欢。”
谢世明拂袖而去后,屏风后转出一道身影。
苏诠指尖把玩着一枚黑玉棋子,低笑道:“公主这是存心要气死他?”
永宁公主懒懒倚回榻上,任由他替自己揉捏肩颈。
“本宫只是好奇……”她眯起眼,“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