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苑的冬日,宛若褪去华裳的仕女图,素净中自见风骨。
晨光为琉璃瓦镀上冷釉色,飞檐挑着薄雾,廊柱间浮动着靛青的天色。
几枝枯藤攀着汉白玉栏杆,铁画银钩的枝影投在冰裂纹花窗上,倒比春日的藤萝更添三分遒劲。
太液池凝作整块琉璃,倒映着九曲桥的雕栏,锦鲤在冰下游弋时,金鳞便化作冰下游走的星子。
西府海棠褪尽残叶,铁灰色枝桠擎着点点绛红花苞,恍若冻在空中的珊瑚珠。
宫人们以铜雀烛台替换了纱笼,鎏金烛泪顺着仙鹤脖颈垂落。
慕清漪立在偏殿暖阁中,透过雕花窗棂望向苑中景致。
她今日着了御赐的县主礼服——茜色绣金牡丹广袖长裙,腰间玉带上悬着象征身份的鱼袋。
晨曦正为她整理鬓边一支金凤步摇,那凤口衔的珍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映得她肌肤如雪。
\"小姐今日真好看。\"晨曦小声赞叹,\"比那些世家贵女还要贵气三分。\"
“就你嘴甜。”慕清漪嗔怪地看了晨曦一眼。
晨曦“嘿嘿”一笑。
慕清漪伸手抚过腰间玉带,触手生凉。
两个月前,她还是手中拮据的无家之女,如今却要在这皇家园林受封县主。若非救下邵希和粟双双,她断不会有今日际遇。
正思索间,外头传来清脆的环佩声响。
粟双双着一身鹅黄襦裙闯了进来,双颊因疾走而泛红:\"道长,她们……她们在正殿说您闲话!\"
慕清漪唇角微扬,眼中却无笑意,\"八百户食邑的县主,她们自然看不惯。\"
“这些便罢了”十四岁的相府千金气得眼眶发红,\"琼华那个贱人,竟说您是靠靠\"
\"靠什么?\"慕清漪神色不变,只眼底闪过一丝冷光。
\"说您靠美色攀附权贵才得来这封号!\"粟双双几乎要哭出来,\"我反驳她,可她仗着宗室身份压我\"
慕清漪轻轻按住少女颤抖的肩:\"无妨。宴席将开,我们该入场了。\"
正殿内,鎏金兽炉吐着龙涎香,二十余名贵女分坐两侧。
当慕清漪踏入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