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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吹卷,大野泽金色的水面上,舞动着千万细碎的波纹。夕阳垂落,两岸灰白的大地上,闪耀着无数晶莹的霜雪。
浓烈的酒香,萦绕在船头。而三个出生最底层的豪侠,此时正坐在小船上,饮酒酣畅,敲打着酒坛而歌。张承负醉酒微酣,击打着船板当鼓点,声音如鹰而啸。
“平陵东,松柏桐,不知何人劫义公?”
高道奴满脸醉红,哈哈而笑,放声跟唱。
“劫义公,在高堂下,交钱百万两走马!”
接着,就是彭鲿凄然愤慨的歌声,亲身经历过官府盘剥的苦痛。
“两走马,亦诚难,顾见追吏心中恻。心中恻,血出漉,归告我家卖黄犊!”
而后,张承负再次接过,把已经唱完的《平陵东》,又续上最后一句!
“卖黄犊,难活口!官仓鼠雀肥如斗!杀官府,均贫富!苍天不公我自求!”
这一首长歌唱完,彭鲿心神激荡,就连周围的水贼渔民,也一起兴奋起来。他猛然站起,拔出短刀,敲着刀面而唱,却是最近几年才出来,流传最广的《东门行》。
“出东门,不顾归。来入门,怅欲悲!”
高道奴大笑接上,这歌他也会,还和涿郡的同乡饮酒唱过。
“盎中无斗米储,还视架上无悬衣!”
然后,周围的水贼渔民们,也忍不住拔出刀来,胡乱又激动的喊道。
“拔剑东门去!砍了他娘的税吏!”
众人的目光望来,张承负“吨吨”痛饮两口大酒,回忆起无数真切的见闻,又一次改词高歌。
“拔剑东门去!舍中空室无人啼:妻女早饿死,税吏又催逼!草席黄泉埋父母,饥儿病啼死难息!”
“咄!行!我命只剩手中刀!横刀向天笑,砍尽世间恶人头!杀人非我愿,只愿人人不受欺!吾去已为迟!”
“好!好!吾去已为迟!同去!同去!…”
彭鲿激动大呼,抱过酒坛,同样豪饮两口。然后,他红着眼,抱握着少年的手,起誓道。
“东岳帝君在东!太平道若真是如此,真要举起刀来,要砍死这贪如狼的官府…那我彭鲿就随你去!我大野泽受苦的兄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