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章 归期不定
柳清雪将丝绒礼盒反复擦拭了三遍。
盒中羊脂玉摆件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傅深转动方向盘时,瞥见过她无名指上重新戴上的钻戒。
那是三年前他送的订婚信物,此刻却像枚烧红的烙铁,烫得他掌心出汗。
“等会儿鞠躬要四十五度。”
柳清雪对着车载后视镜调整帽檐,香奈儿套装的肩线被她捏出褶皱。
“周老爷子喜欢听人讲‘传承’,你记得把柳氏三代创业史捡重点说。”
她想起昨夜红姐发来的“攻略”,每一条都用荧光笔标了重点,却独独没提该如何面对铁门后的冷遇。
宾利碾过别院碎石路时,柳清雪的高跟鞋在地毯上敲出急鼓般的节奏。
傅深刚说出“您老安好”,管家就先一步合上了雕花木门,只留道缝隙漏出茶香。
“老爷子去灵光寺礼佛了,归期不定。”
“归期不定?”
柳清雪的尖叫惊飞了檐下的麻雀,翡翠耳钉在阳光下晃出碎光。
“我们从城东堵到城西,他说走就走?”
她扬手想砸礼盒,却被傅深按在门把手上,西装袖口露出昨夜柳颜掐出的淤青。
“我们等。”
傅深的指甲嵌进柳清雪的手腕,在她惊怒的目光里,从后备箱翻出两把遮阳伞。
铁艺围栏外的温度计爬向三十七度,蝉鸣将空气切割得支离破碎。
柳清雪的香奈儿粉底开始融化,顺着下颌线滴在礼盒丝绒上。
“傅深你看!”
她指着盒面的汗渍尖叫。
“这可是清代的羊脂玉!晒坏了你赔得起吗?”
远处传来旅游大巴的轰鸣,游客举着手机拍别院的雕花窗棂。
镜头不经意扫过门边两个狼狈的身影。
穿高定礼服的女人和西装革履的男人,像两尊被太阳晒化的蜡像。
傅深将伞柄塞进她手里,自己则靠在发烫的车门上。
腕表指针跳过正午十二点时,他终于忍不住踹了脚轮胎,惊起一群在阴影里乘凉的蚂蚁。
柳清雪瘫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