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别把我忘了
她小心地下床,尽量不吵醒谢景行。
换上浅灰色的毛衣和长裤,套上柔软的拖鞋,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打开热水壶,取了一杯水,靠着厨房台面喝了几口,窗外的天逐渐泛起鱼肚白,光线悄悄爬进屋里。
她打开窗,一阵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点青草味和泥土的气息。
她伸了个懒腰,感到背部肌肉因为昨晚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有些僵硬。
她没有开灯,也没有去打开电视或音乐,就这么靠着窗边,静静地站着。
天一点一点亮了。
她望着天空发愣,忽然想起一个细节。
是她婚后第二年的某个早晨。
那天她生病,发烧到三十八度五,胃也隐隐作痛,但傅母非要她陪着去看房,说是给傅衍礼准备的新产业项目。
她那天撑着坐在后座,车窗外阳光很刺,傅母在前排说了很多她听不进去的话。
她靠着车窗,喉咙干得说不出话,却还得强撑着回答。
“好!”—“您说得对!”
那一整天,她都觉得自己像个透明人,仿佛身体只是一个“应付任务”的容器。
直到晚上回家,傅衍礼问了一句。
“今天去哪了?”
她刚想开口,傅母抢先说。
“就她陪我看房了,表现还算可以!”然后转头看她。
“没给我丢脸!”
她记得自己当时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径直上楼。
谢?谢什么?她自己都不清楚。
那一夜她烧到意识模糊,自己起床喂药、倒水,衣服没换就睡在地板上。
她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哭,只记得那晚窗外也是这个颜色的天,一样的浅蓝,一样的安静。
现在回想,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明白,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不能再在一个不爱她、不看见她的地方,消耗自己的命。
她低头望向手里的水杯,杯壁已经沁出一层薄薄的水雾。
她轻轻将水喝完,收拾好杯子,再次走进卧室时,谢景行已经醒了。
他靠在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