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纸条留温度
而现在,她成了光。
她用尽力气穿过风暴,终于走到一个可以回头的人身边。
这个人愿意为她挡风,也愿意和她一起迎风。
她终于知道,她不是被留下的那一个,也不是被代替的那一个。
她就是她自己。
再也不需要替谁活,也再不会被谁随意搁置。
她有自己的方向,也有属于自己的归属。
再没有人可以否定她,再没有人可以让她低头。
她陆知易,活得明亮,也终于,活得心安。
夜已深,傅家老宅的二楼窗帘半掩,窗外的风吹得树枝瑟瑟作响,一下一下拍打着玻璃窗,像某种无法安分的低语,在黑暗中徘徊。
傅衍礼坐在书房的深色真皮椅里,面前的台灯开着,光圈打在书桌上那本未合上的旧笔记本上。
他手边还放着一杯已经凉掉的茶,手指却一直没有碰它,只是紧紧握着桌沿,指节隐隐发白。
他已经坐了很久,从傍晚到现在,一动未动。
书房里很静,静到钟表每响一声,他都觉得像是在他脑子里敲了一下。
笔记本是陆知易留下的。
三年前她搬走时没带走,也许是故意留的,也许是不屑带走。
他是偶然在书房旧抽屉里发现的,那时候他一眼就认出那是她的字。
娟秀,安静,字距排列严谨,页边偶尔还有她用红笔画的小记号。
她的习惯他现在都能记得得清清楚楚,可那时,他却从不曾真正看进去。
他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写着:
“六月八号,下午小雨。
傅太太说院子里的花种得太杂,我明天去换掉紫罗兰,换成她喜欢的香雪兰。
虽然我觉得味道有点呛!”
他手指顿了顿。
他想起来了,那年六月,院子里的紫罗兰确实被拔掉了,他当时以为是佣人弄的,没多想,还顺口夸了一句“香雪兰挺好,醒脑”。
她在一旁没说话,只是低下头继续翻她手里的书,手指却握得很紧。
她从不跟他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