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夜幕低垂到天际泛白,温承岚在那方牌位前孤坐了一宿。
第一缕晨曦透入祠堂时,他轻抬起手遮挡在眼前,一阵恍惚,恍若大梦一场。
元惜昭死了……他心心念念的昭昭死了。
他不得不承认,从今往后,什么爱呀,什么恨呀,全做一场空,什么都没有了。
即使每想一遍心里便痛一分,他仍在所不惜,一遍又一遍。
期间温承岚不让任何人进去,崔栉年纪大了熬不住,桂三早安排好了厢房。
廷阳和吴厌始终放心不下,在外守着。
眼见天都亮了,廷阳实在按耐不住焦急的心,瞥了眼抱着剑靠在柱子上的吴厌,“不行,吴厌,我要进去看看。”
吴厌:“去。”
廷阳转身要进去,又忍不住回头疑问:“你怎么还那么气定神闲的。”
吴厌不置可否,“陛下的心结,我们也解不了。”
“唉,你真是……”廷阳挠了挠头,想反驳,又发现吴厌说的也没什么不对的,无力反驳。
真是不愧是暗卫营出身的,这洒脱劲儿非常人可比拟。
廷阳卸了周身携带的兵刃扔给吴厌保管,转身向祠堂走去。
饶是廷阳早有心理准备,第一眼看见那祠堂里的身影,心里还是顿时一颤。
有一瞬间,廷阳竟然对温承岚生出了那么一丝可怜之意,他忙摇了摇头,打消了自己这个念头。
真是荒谬,开什么玩笑。
温承岚是从前意气风发,如兰君子,是如今知贤礼士、端坐明堂的帝王。
总归无论如何,也万万不该和“可怜”一词沾上边。
“陛下,天亮了,属下带您回去。”
话说出口,廷阳方发现自己的声音不自觉带着小心翼翼,像是怕惊扰了什么人。
温承岚沉浸了一夜,生疏的声音传来,空灵异常,像是回荡在天际。
他反应了片刻,才像是刚意识到是廷阳来了,他缓慢偏头朝向来人的方向。
“廷阳,我再也见不到她了。”
温承岚陈述得平静,没有之前的撕心裂肺,却自带着无限伤情,扎心更深。
廷阳听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