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惜昭又反反复复地看了好几遍,一双美目之中满是怒意,她的语气也渐渐冷了下来:“肃清塔雅城的胡人?好一个肃清!这所谓的‘肃清’让多少无辜之人成为刀下亡魂!”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元惜昭声音不由得提高,她紧紧握着,仿佛要将其揉碎一般。
宁归悦垂眸沉思,“屠城”一举,历来征战中,都被视作暴虐无德,不得民心的大忌。
她摩挲着右下角的玉玺红印,垂眸道:\"此次若抗旨,等同于造反,诛九族。\"
元惜昭神色一凛,温承岚在这里,且她和宁归悦身份特殊,但凡引起一点谋反的风声,吹入京城后果不堪设想,且不说元府众人全在京中,恐怕就连她们自己也难以脱身。
这旨意从内到外都逼着她们不得不从。可无论从哪方面来说,又是万不能从。
元惜昭一时想不明白,温冽作为帝王虽狠绝,但也不至于如此冲动行事,屠城不仅泯灭良知,势必再引战事,而且于他而言,也得在史书上落个暴虐不仁的口实。
此事一下,到底谁从中得利?她不由在心中问询。
“归悦,暂且不遵旨也不抗旨,拖延三日。剩下的交给……”元惜昭恍然想起温承岚那声坚定的回应——“我信。”她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这旨意放在从前,确然是死路。可她也没忘最初来这里的目的,面谈思结麒、激温承岚来这,除了平定战乱外,又为了什么。
只是温承岚是唯一的变数,她至今不知他如何能那么快抵达,再次见到他,他身上刺眼的伤痕还历历在目。
许是突发的事务太多,亦许是她难以言说的感觉。那一步起于丧悲,辗转在无数个夜晚沉思出的险棋,她有意无意拖着没走。
可如今,情势所迫,已被逼得不得不走。
“交给?”宁归悦收了圣旨,看向眼前之人。只见元惜昭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神迷茫,陷入了沉思,出声提醒道。
元惜昭回过神来,\"屠城万不能为,还得细查醇品阁一事,还有许诺与温晏的关系事关重大,其余交给我。\"
“你待如何?”宁归悦听元惜昭又是把事都归在她自己身上,眉头一皱。
元惜昭缓缓地转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