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 曾经的她
“是……我毁了她!”
“可你呢?”
“你不是也毁了吗?”
“你把她的爱踩碎,把她送进医院,把她逼到签字的那一天!”
“你恨我?”
“那你自己呢?”
萧晨阳愣住。
他像是忽然听见了某种真相,又像是听不懂这些字句的含义。
他僵在原地,像一尊破碎的雕塑。
温雪梨低下头,缓缓抹去脸上的血迹,像是在为一场戏收场,也像是在为自己最后一点残存的情绪抹平。
她早已不再求他看她一眼了。
哪怕他不再记得“叶诗韵”三个字。
她也知道—
她和他,早已没了彼此。
只剩下,一场用尽执念维系着的,回不去的梦。
那天晚上,宋意一夜未眠。
她没有画画,也没有翻书,就只是坐在阳台那把木椅上,看着远处城市灯火一点点熄灭,又被清晨第一缕微光照亮。
夜太安静了,安静得让她一度以为自己的呼吸声也太沉重。
她脑海里,反反复复出现那个孩子的眼神。
林策,那个在纸上画着无面人,又总是躲在角落不说话的孩子。
他的画线条很重,仿佛每一笔都在努力将什么从体内挖出来,而不是只是画出来。
宋意不止一次想过,自己是否也曾是这样的。
她很清楚,孩子们不会轻易开口。
他们把话都藏进颜色、藏进线条、藏进空白和笔锋收尾处的迟疑里。
她坐在椅子里闭了闭眼,脑海却清清楚楚地浮出从前那个夜晚。
那时她还住在萧家的老宅,客厅空旷得像一间废弃的仓库。
那晚她签下同意书,走回房间的脚几乎是飘的。
萧母坐在沙发上,端着茶杯,声音淡得像在说天气:
“女人就是要识相。
不要老想着凭一个孩子改变什么。
你没那个命!”
她站在门边,指尖冰冷。
门没锁,屋也没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