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陪伴是报应
她说完这番话，病房安静到极致。
隔了许久，他忽然道：“你这么说，是不怕我真死在你面前？”
“我怕！”她站着，背对着他：“我怕你死。
但我不怕你恨！”
“你恨我，我还有用！”
“你不恨我，那你就彻底没了！”
他走过去，站到她背后，靠得极近，低头望着她微微颤抖的肩。
“你是不是疯了？”
“你比我还疯！”
她抬头看他，眼神平静得像潭水：“对，我疯了！”
“疯到你要是活着，我就留！”
“疯到你把我一刀一刀剐开，我也不躲！”
“你杀不了我！”
“因为你早就把我杀完了！”
他忽然一拳砸在窗框上，骨节撞得发红，血丝顺着指背蔓延。
她一惊，想要拉他的手，他却一把甩开她。
“你给我滚！”
她没动。
他低吼：“我让你滚！！”
“我不滚！”她声音沙哑：“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不走！”
“我欠她的，我认！”
“我欠你的，我也认！”
“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
“我是来陪你疯到底的！”
他说不出话来，只喘着气，靠着窗沿缓缓滑坐下来，整个人像一滩散了骨的泥。
她蹲下身，重新替他包扎伤口，指尖很轻，像怕碰破什么脆弱。
他望着她，忽然说了一句：“我活着，是你想要的！”
“那你最好记得，你也是我这一生里最恨的人！”
她停顿了一下，然后轻声说：“记得！”
“你要是忘了，我会一直提醒你！”
这一夜，他没再说话。
她也没再哭。
他们就这么沉默着，一个躺着，一个坐着，直到天色慢慢亮起。
外头天光透进来，照在他们中间那道床沿，把阴影拉长。
窗外树叶新落，清晨微凉，病房没有温度，但也没有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