塬坡的月光被云层撕扯得支离破碎,老槐树下的石磨泛着冷幽幽的光。秀兰握着那半张写有 \"断其根,毁其魂\" 的字条,粗粝的指尖反复摩挲着纸边的毛茬,仿佛能从褶皱里揪出幕后黑手的踪迹。护树钱在衣襟内忽冷忽热,铜钱表面的锁形纹路像是活了过来,不断扭曲缠绕。
\"兰子婶!\" 小吴的声音突然从枣林深处传来,惊飞了枝头栖息的夜枭。少年跌跌撞撞跑过来,裤腿沾满带刺的苍耳,\"周教授在实验室发现怪事儿,那些黑粉末遇着咱的陶土会\" 话未说完,李虎握着刻刀从暗处闪身而出,刀刃在月光下划出一道银亮的弧光:\"走,去看看!\"
周教授的临时实验室设在废弃的窑洞里,煤油灯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土墙上,恍若皮影戏里的人物。老人推了推老花镜,布满血丝的眼睛盯着陶碗里的混合物 —— 黑色粉末与陈家洼的陶土接触后,竟泛起诡异的紫色泡沫,丝丝缕缕的白烟升腾而起,带着股烧焦羽毛的气味。
\"这不是简单的污染,\" 周教授用枣木签搅动泡沫,\"你们闻,这里面有硫磺、砒霜的味儿,还有种说不出的\" 他突然顿住,从箱底翻出本泛黄的《毒物志》,手指在某页停住,\"像极了民国年间窑厂争地盘时用的 " 蚀骨粉 ",专门破坏陶土的黏性。\"
建军的旱烟袋 \"当啷\" 掉在地上,烟灰洒在刚绘制的土壤改良图上:\"我爷爷说过这东西!当年为了护住窑脉,老一辈人在土里埋了七七四十九块镇窑砖\" 他的话被窑洞外突如其来的狗吠声打断,紧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李虎冲出门,却只看见墙根下躺着只抽搐的黑狗,嘴边溢出黑紫色的涎水。
深夜的塬坡万籁俱寂,唯有风掠过枣林发出沙沙的呜咽。秀兰带着众人打着火把在村里巡查,火光将脚下的土路照得明明灭灭。行至西坡时,安娜突然指着新翻的土地惊呼:\"快看!\" 月光下,湿润的泥土表面布满细密的爪印,蜿蜒的轨迹一直延伸到后山的废弃矿洞。
\"这爪印间距不一,\" 李虎蹲下身,用刻刀比画着,\"像是有人穿着特制的鞋套。\" 他抬头望向矿洞方向,那里黑黢黢一片,仿佛巨兽张开的嘴。护树钱在秀兰胸口剧烈跳动,她想起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