塬坡的风裹着沙粒扑在脸上,秀兰蹲在老槐树下,指尖摩挲着新出土的陶瓮卷轴。粗布围裙沾满泥土,护树钱在腰间硌得生疼,却比不上心里的沉甸甸。卷轴上褪色的字迹记载着:\"光绪年间,陈家窑坊与南洋商队合制 " 夜光陶 ",却遭歹人算计,秘方流落海外\" 她的目光扫过卷轴角落的残缺印章,形状竟与陈明德的玉佩边缘严丝合缝。
\"兰子!\" 赵大姐的喊声从晒谷场传来,\"那些外国人走后,网上骂声更凶了!\" 秀兰起身时,看见李虎黑着脸走来,手中的陶胚被捏得变形,指缝间渗出暗红泥浆 —— 那是用新改良的陶土制作的,颜色却比往日更深。\"我就说那些人不对劲,\" 李虎将陶胚狠狠摔在地上,\"拍照专挑矿洞,问的全是 " 窑魂石 " 的事!\"
建军背着竹篓从枣林钻出,竹篓里的罗盘指针疯狂打转。\"小吴在矿洞附近捡到这个,\" 老人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片刻着异域花纹的陶片,\"和我祖父当年描述的南洋陶器碎片一模一样。\" 他的旱烟袋在掌心敲得咚咚响,惊起树梢的灰雀,扑棱棱的振翅声惊破了塬坡的宁静。
晒谷场上,后生们围着周教授查看新收的订单。\"这些退货理由太蹊跷了,\" 教授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透着忧虑,\"有人说陶罐 " 阴气太重 ",还有人要检测报告\" 安娜突然举起一封信,信纸边缘焦黑:\"师傅!这封信是混在订单里的,上面写着 " 交出夜光陶秘方,保你们太平 "!\"
晌午时分,老槐树下的石桌被愁云笼罩。秀兰给大伙递过陶罐装的凉茶,茶水在粗陶碗里泛着暗沉的色泽。\"都说说,\" 她将卷轴、陶片和恐吓信摊开,\"这夜光陶到底是啥?为啥过了百十年还缠着陈家洼?\" 建军磕了磕旱烟袋,在地上画出矿洞、老槐树和窑厂的位置:\"我听老辈人讲过,夜光陶要用子时的露水、冬至的陶土,还有\" 他突然压低声音,\"活人的血。\"
话音未落,张哥骑着三轮车冲进村子,车斗里的报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省城来消息了!\" 他跳下车时差点摔个趔趄,\"有个自称 " 南洋陶王后人 " 的人开了新闻发布会,说陈家洼的制陶术抄袭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