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秀兰的窑洞前就支起了三口大铁锅。枣花蜜的甜香漫过石墙,惊醒了窝在枣木架上的麻雀。\"兰子,\" 王婶挎着竹篮走来,篮里装着刚滤好的枣汁,\"邻村的赵大姐说,她们村的枣树也遭了涝,想跟咱学熬蜜。\" 老人用枣木勺搅动锅里的糖浆,琥珀色的泡沫在晨光里破裂:\"让她们带着陶罐来,咱手把手教。\"
李虎的车间里,刨花像金黄的蝴蝶落在新打的枣木瓮上。安娜对着瓮口的弧度发愁:\"师傅,这口沿总磨手。\" 他接过砂纸,在木瓮边缘轻轻打磨:\"得顺着木纹磨,\" 砂纸上的木屑落在他腕间的银镯上,\"就像咱陈家洼人说话,得顺着对方的心思来。\" 忽然听见窗外传来驴车的铃铛声,邻村的乡亲们带着空陶罐来了。
建军蹲在枣林深处,看小吴给受灾的幼树浇生根水。\"水要从树根四周慢慢渗,\" 他用枣木拐杖划出个圆圈,\"就像给娃娃喂饭,急不得。\" 远处,张哥正帮邻村汉子卸车,车斗里堆着新收的山核桃:\"建叔,\" 他擦着汗喊,\"赵大姐说,用核桃换咱的枣蜜方子!\" 老人笑了,烟锅里的火光映着晨雾:\"换啥换,\" 他挥挥手,\"咱陈家洼的甜,就是要让大伙都尝尝。\"
晌午时分,晒谷场的石桌上摆着新烤的枣花馍。秀兰给邻村的赵大姐递过粗陶碗,碗底沉着几粒晒干的枣花:\"妹子,\" 她指着翻滚的蜜锅,\"熬蜜得守着,火大了焦,火小了稀,\" 忽然压低声音,\"就像过日子,太热太凉都不行,得守着个度。\" 赵大姐摸着碗沿的手泽,忽然红了眼眶:\"俺们村就缺您这样的把式。\"
申时末,枣林里的幼树旁围满了人。建军捏着块护树钱,给邻村的孩子们讲老辈人的智慧:\"这钱埋在树根下,不是图个吉利,\" 他指着钱文上的叶脉纹,\"是让雨水顺着纹路流,别冲了根基。\" 小吴在旁补充,手里握着现代的土壤湿度仪,却被老人轻轻推开:\"仪器是死的,\" 他拍拍胸口,\"咱这心窝子才是活的,得用心看树。\"
暮色漫过塬坡时,晒谷场亮起了马灯。村民们围坐在蜜锅旁,看秀兰用枣花给邻村的陶罐封口:\"每坛蜜都得留三指宽的空,\" 她的手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