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阳刚穿透云层,晒谷场的石板上已铺满了新摘的枣子。秀兰蹲在竹筛前,指尖在湿润的枣堆里翻动,将沾着泥点的落地枣单独捡进木桶:\"大妞,\" 她对旁边帮忙的媳妇,\"这些枣子熬蜜最好,雨水把甜都催出来了。\" 木桶里的枣子碰出闷响,像在应和远处石磨转动的 \"吱呀\" 声。
李虎的车间里,刨花在阳光里飞舞。安娜握着砂纸打磨受损的枣木牌,木纹间的水痕让她发愁:\"师傅,这印子去不掉。\" 他却从工具箱里翻出枣木粉:\"留着,\" 粉末撒在水痕处,\"雨水泡过的木纹,才是枣树的年轮日记。\" 忽然听见窗外传来张哥的笑声:\"虎子,你爹的枣木绳经住了大雨,比钢丝绳还结实!\"
建军蹲在枣林深处,手指摩挲着老枣王的树皮。雨水冲刷后的树干露出更深的纹路,像幅被重新勾勒的地图。小吴抱着记录本站在旁边,笔尖停在 \"受损枣树\" 一栏:\"建叔,这三棵幼树被雨水冲歪了\" 老人弯腰用草绳缠绕树根:\"歪了好,\" 他指着树冠自然倾斜的角度,\"顺着地势长,比直愣愣的树更经风。\"
晌午时分,晒谷场的石桌上摆着新煮的枣叶茶。李梅展开省城寄来的订单,指尖划过 \"加急收购枣蜜\" 的条款:\"王主任说,\" 她对着正在滤枣汁的王婶,\"城里的超市要把咱的枣蜜放进 " 乡土记忆 " 专柜。\" 王婶擦着额角的汗笑:\"记忆?咱的枣蜜里有黄土的味道,有乡亲们的手温,比啥记忆都实在。\"
申时末,枣林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锤打声。李虎带着后生们加固被雨水泡软的木栈道,枣木楔子打进地基的声响,和远处信天游的调子合着拍子。\"张娃,\" 他扶着新立的木柱,\"地基要往下多刨两寸,\" 锤子在阳光下泛着微光,\"就像咱做人,根基扎稳了,啥风雨都不怕。\"
暮色漫过塬坡时,晒谷场亮起了马灯。村民们围坐在一起,给新熬的枣蜜封坛。秀兰教小雨的妈妈用枣花在陶罐上拓印:\"花瓣要选背阳面的,\" 她的手指在湿润的陶土上按压,\"这样印出来的花,能多留三分枣香。\" 忽然听见塬坡下传来汽车的喇叭声,张哥的三轮车拖来一车山核桃 —— 这是邻村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