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的风裹着细沙掠过陈家洼,塬坡上的新枣树苗在防风网中倔强地舒展嫩芽。王建国站在 “枣文化传承创新联盟” 的奠基仪式现场,铁锹铲进冻土时发出清脆的撞击声。父亲留下的老烟斗被他紧紧攥在掌心,金属烟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不远处,邻村村长带着人站在地界线上冷眼旁观,对方新扩建的建材厂烟囱正喷出灰白色的烟雾,像一只无形的手,在湛蓝的天空中涂抹着阴霾。对讲机里传来刺耳的电流声:“王总,合作高校的教授说实验室选址必须靠近信号塔。”
秀兰的 “老手艺传习所” 里,土炕上摆着七八个陶盆,盆中醒发的面团正冒着细密的气孔。她手把手教外国学员用枣木模具压出枣花馍,学员们惊叹的 “wonderful” 与面团挤压模具的 “咯吱” 声混在一起。当年轻助教拿着标准化生产手册走来,要求统一面团克重和发酵时间时,她的擀面杖重重砸在案板上:“老辈人看的是面的‘脾气’,称斤论两能做出魂来?” 窗外,无人机载着宣传标语从头顶掠过,“传统工艺新革命” 的红字在黄土墙上投下晃动的阴影。
小虎的新型建材生产线调试车间内,机械臂精准地将陶土注入模具。他戴着护目镜紧盯传送带,汗水顺着安全帽边缘滴落。陈满囤家小子举着质检报告冲进来,裤腿还沾着原料厂的红泥:“虎子!新配方的抗冻性又不达标,合作方说再不行就撤资!” 他抓起扳手砸向操作台,警报器瞬间发出尖锐的长鸣,金属碎屑飞溅在墙上悬挂的 “传统与科技共生” 标语牌上,“共生” 二字被划出深深的裂痕。抽屉里,那封承载着信念的旧信早已碎成几片,却仍被他用红绳系在一起。
小梅背着摄像机穿梭在陕北大地上,羊皮袄口袋里装着恋人最后的分手短信。在米脂县的老窑洞里,她正拍摄一位八旬老人讲述枣核治病的偏方,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捧着晒干的枣核,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这可是救命的宝贝。” 然而手机突然震动,工作群里炸开了锅 —— 跨国集团在海外推出了高度相似的枣文化文创产品,评论区里 “抄袭陈家洼” 和 “陈家洼抄袭” 的骂战愈演愈烈。她握着摄像机的手微微发抖,镜头里老人的面容在泪光中变得模糊。
建军的研究站实验室里,培养箱的蓝光映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