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分的露水打湿了陈家洼的晨雾,枣文化生态园区的青石板路上,游客们的脚步声与导游的讲解声交织。王建国戴着草帽蹲在传统晾晒场旁,看着游客们新奇地摆弄竹匾上的枣子,忽然想起二十年前自己也是这样,跟着父亲在烈日下翻动枣堆,汗水滴在滚烫的石板上瞬间蒸发。他伸手想去扶正一块歪斜的竹匾,却被身旁的工作人员拦住:“王总,这是给游客体验用的道具。” 草帽檐下,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秀兰在非遗传承体验馆里,手把手教城里的孩子捏枣花馍。面团在孩子们手中不成形状,她却笑得温柔:“没关系,多练几次就好。” 角落里,电动和面机发出规律的嗡鸣,与她记忆中石磨转动的吱呀声重叠。当一个小女孩仰着红扑扑的脸蛋问:“奶奶,为什么不用机器做呀?” 她手中的木梳停在半空,老花镜后的眼睛泛起雾气,恍惚看见父亲教她用枣核在面团上压出花纹的模样。
小虎在改造后的车间里,盯着物联网传感器传回的数据。屏幕上,手工晾晒区的温湿度曲线与机械烘干房的数据完美契合,可他总觉得少了点什么。抽屉里,那枚生锈的铁钉被擦得发亮,旁边放着小梅寄来的明信片,背面画着向日葵和一行小字:“哥,老设备的声音比代码好听。” 陈满囤家小子抱着维修工具闯进来:“虎子,游客体验区的仿古风车又卡住了!” 他起身时踢到脚边的纸箱,里面掉出半块未完成的枣核雕刻 —— 那是他偷偷为园区纪念品准备的设计稿。
小梅在大学的课堂上,教授关于 “非遗产业化” 的理论让她听得入神。手机在课桌下震动,家族群里弹出新消息:园区的文创产品销量突破百万。她看着图片里印着卡通枣花的帆布包,想起秀兰在电话里说 “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这些花里胡哨的”,嘴角微微上扬。笔记本上,她密密麻麻记录着 “传统工艺创新转化” 的思路,却在课间收到辅导员的提醒:“小梅,你最近缺席实验课太多了。”
建军在传统农耕文化保护中心的档案室里,整理着村民们口述的种植经验。泛黄的笔记本上,用蓝墨水写着 “枣树根要往阴坡扎”“霜降前得给树穿草衣”。窗外,无人机正在智能温室上空盘旋,进行着精准的农药喷洒。手机震动,合作方发来新邮件:“建议终止口述历史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