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如同一头肆虐的猛兽,在陈家洼村的上空咆哮着,撕扯着每一寸土地。王建国背着破旧的麻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通往公社的黄土路上。月光清冷,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被路边的荒草割裂,时而又在起伏的沟壑间扭曲变形。他的耳朵里充斥着呼啸的风声,脚下的土地被冻得坚硬如铁,每走一步都要费好大的力气。
一路上,王建国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小妹小梅烧得通红的小脸。那个平日里活泼可爱的小女孩,此刻却虚弱地躺在炕上,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 “爹”。想到这里,他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心中的焦急如同烈火般燃烧。父亲走后,他就是这个家的顶梁柱,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妹出事。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公社的轮廓终于在远处若隐若现。王建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却发现汗水已经在寒风中结成了冰碴。公社的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有一两个裹着棉袄的人匆匆走过,连个眼神交汇都没有。王建国站在街道中央,望着周围陌生的建筑,一时竟不知该从何处找起。
“小伙子,这么晚了还不回家?” 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王建国回头,看到一个穿着褪色军大衣的老汉,正抽着旱烟,烟雾在他面前缭绕。
“大爷,俺小妹病了,家里没钱请大夫,俺想来公社找点活干,换点钱回去。” 王建国如实说道,眼神中满是恳求。
老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叹了口气:“唉,这年头,找活计可不容易啊。不过,前街的粮站最近在招人扛麻袋,你要是有力气,倒是可以去碰碰运气。”
王建国心中一喜,连忙道谢:“谢谢大爷!俺有力气,啥活都能干!” 说完,他朝着老汉指的方向跑去。
粮站的院子里堆满了麻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粮食特有的气息。几个工人正在忙碌着,将麻袋从车上卸下来,整齐地堆放在仓库里。王建国找到管事的人,那人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正坐在办公室里烤火。
“你想干活?” 中年汉子斜睨了他一眼,“扛一袋粮食五分钱,干不好可没工钱。”
“俺能干好!” 王建国坚定地说。
就这样,王建国开始了他在粮站的工作。麻袋里的粮食沉甸甸的,每扛一袋,他的肩膀都要承受巨大的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