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的深夜,延福宫东侧殿吹星阁内只余一盏孤灯。
徐络独自坐在黄花梨木妆台前,纤细的手指蘸着白玉盒中的药膏,一点点涂抹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药膏散发出的苦涩香气与殿内熏香交织,因频繁使用,她的肌肤越发白皙,却也让她本就无甚食欲的胃里又是一阵翻涌。
黛颐捧着食盒在外头候着,时不时往里瞧瞧,担忧道。
“娘娘,您今日又未进膳”
徐络捏着帕子,掩住唇边的干呕,缓了片刻,才道。
“本嫔没有胃口。”
她腹中胎儿已四月有余,却比怀玉浠时更加折腾,整日里吐得昏天黑地,原本国色天香的容颜也因孕吐而显得苍白憔悴。
黛颐将食盒搁在桌上,轻手轻脚地走到徐络身后,给她揉捏着酸胀的肩颈。
“娘娘,您多少得进一些,不然小皇子如何撑得住?”
徐络闭眼,享受着黛颐的按摩,声音有些疲惫。
“本嫔知道。”
她自嘲地笑了笑。
“可这吃下去的东西,哪样不是原封不动地吐出来?”
殿外忽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
“皇上驾到——”
徐络猛然睁开眼,噌地站起身来,脸上闪过一丝惊喜,慌忙将药膏盒子塞进妆奁,又迅速抿了抿鬓角散落的发丝。
殿门被推开,披着墨狐皮的玄衣男人走了进来,他身材颀长,宽肩窄腰,通身的矜贵之气,只消一眼,便知是九五至尊。
陆丹恂见她勉强行礼的模样,抬手虚扶了一把。
“不必多礼。”
徐络顺从地靠进他怀里,低声道。
“嫔妾……嫔妾未能远迎,皇上恕罪。”
陆丹恂目光扫过案上原封不动的膳食,眉头微皱。
“又未用膳?”
徐络难得心虚地垂下头,嗫嚅道。
“嫔妾……嫔妾今日不知怎的,就是吃不下东西。”
陆丹恂扶着她慢慢坐回绣墩。
“朕让少府做了些清粥小菜,爱妃多少用些。”
说着示意随侍太监将食盒呈上。
徐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