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下旬,池边一只五彩锦鲤跃出水面,又落入水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黛颐捧着药碗穿过回廊时,正撞见徐络伏在窗边干呕,高挑的脊背在晨光中微微颤抖。
“娘娘!”
她慌忙搁下药碗去搀扶,触手却是一片冰凉。
“您这是”
徐络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苍白的唇边却浮起一丝笑意。
“去请太医。”
三刻钟后,太医院院使祁和俊跪在织金地毯上,顶着上面的目光,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方才反复诊了三次脉,此刻声音都发颤。
“恭喜娘娘,是喜脉,已近两月。”
徐络指尖抚过尚未显怀的小腹,皇上赏的汗血宝马至今养在马厩,原来真正的赏赐藏在这腹中。
“祁大人。”
她红唇轻启。
“听说柔妃娘娘近日孕中逢病,胎象不稳?”
祁院使身子伏得更低。
“柔妃娘娘由程院判亲自看诊,下官不清楚”
徐络打断他的话,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本嫔只是随口问问,祁大人莫要紧张。”
祁和俊冷汗涔涔,不敢接话。柔妃是皇上心尖上的人,宠冠六宫,若非身子弱,皇子公主都能凑两桌麻将了。徐婕妤此刻提起,莫非是想借太医院的手……
徐络起身走到他面前,俯身将他扶起,温声细语。
“祁大人乃太医院之砥柱,忙里忙外辛苦了。本嫔这胎,烦劳大人了。”
祁和俊受宠若惊,连忙道。
“娘娘言重了,下官定当竭尽全力,为娘娘保胎。”
徐络满意地点点头,轻声吩咐。
“黛颐,送祁大人出去。”
黛颐送祁院使出门,却见他面色苍白,脚步虚浮,忍不住笑道。
“祁大人这就要回去了?”
祁和俊心下不安,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娘娘有孕在身,下官还要回去开安胎方子。”
黛颐微微俯身,凑近他耳边,轻声道。
“祁大人,这宫中最忌讳的,便是自作聪明。”
祁和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