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吧,行律,去坐好。”
皇后笑着抬手示意他起身,目光柔和。
行律点点头,又偷偷瞄了刘言宜一眼,才依依不舍地跟着乳母入座。
那里放着一架雕花小案,案上摆着精致的月饼和各色瓜果。
刘言宜看着律儿入座,心中的酸涩更甚。她悄悄抬起手,用帕子掩住口鼻,掩饰自己差点失控的情绪。
“琼良媛也入座吧。”
皇后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刘言宜回过神来,忙福身应是,缓步走向自己的席位。
她的位置就在行律对面,斜斜相望,视线几乎不需转动就能落在律儿身上。
坐下后,她悄悄抬眸看了一眼。
只见小家伙正专注地掰着月饼,不知该从哪儿下口。眼看着他眉头越皱越紧,奶膘下的小下巴也绷了起来。
刘言宜心中一软,柔声道。
“殿下,这月饼要切着吃才好。”
她声音不大,却恰好能让行律听到。
行律闻言一愣,扭头朝她看去,正好对上她温柔的目光。
刘言宜微微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
“殿下若是喜欢,可以送过来,我帮您切成小块。”
行律眼睛一亮,他飞快地瞥了一眼皇后,见母后并未制止,便兴冲冲地跑了过去。
九月初二,行桓站在御书房外的回廊下,袖中攥着一卷《贞观政要》。
他听见殿内传来六弟略显稚嫩的与父皇争论的声音,内容是关于益州赈灾的粮款调配。六弟主张优先供给灾民,而父皇似乎更在意沿途驿站的修缮。
“二殿下,该您进去了。”
梁冠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行桓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抬脚走进御书房。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父皇正在批阅奏折,六弟则站在一旁,乖巧地等着父皇指点。
“桓儿来了。”
陆丹恂放下朱笔,抬眼看向行桓,示意他上前。
“今日功课如何?”
“回父皇,儿臣近日在研习《贞观政要》,尤对‘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深有感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