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夕静坐在三生殿的窗边,手里握着一卷账册,指尖轻轻点着朱砂笔,在“四月廿三,椒房殿——东坡肉二斤”这一项上画了个圈。
她微微蹙眉,转头问身旁的浣英。
“东坡肉……皇后娘娘近日口味变了?”
浣英正替她整理绣线,闻言抬头。
“听说是六殿下近日读书辛苦,娘娘特意吩咐小厨房做的,说是甜咸适口,能开胃。”
李夕静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指尖无意识地在账册上摩挲了两下。
东坡肉…… 她记得这道菜。
并州没有这样的做法,肉要炖得酥烂,用黄酒焖煮,最后收汁至浓稠甜香。
她第一次吃,是在入京后的平乐楼,统共分到了巴掌大的一块,她与浣英却心满意足。
“姐姐在想什么?”
浣英见她出神,轻声问道。
李夕静回过神来,勾了勾唇角。
“想起从前在平乐楼这时节进京参选的公子老爷们最爱点这道菜,跑堂的端着托盘穿梭,满楼都是甜香。”
“那会儿平乐楼里日日座无虚席,妹妹都记不清跑了几趟后厨呢。”
浣英顿了顿,似乎是想起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怀念。
“如今想来,那会儿倒真是苦中作乐。”
她将绣线缠回竹绷,抿嘴一笑。
“不过姐姐如今贵为妃位,想吃多少东坡肉没有?”
李夕静被她逗笑了,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呀,还是这般促狭。”
她垂眸,看着账册上的字迹,神色淡淡。
“如今是如今,从前是从前,这世间事向来是此一时彼一时。”
五月上旬,上阳宫东门鸿恩殿。
“娘娘,李妃娘娘方才遣人送了新制的香囊来。”
女史琰瑶捧着个锦盒进来。
赵枫抬眸看了一眼,唇角微扬。
“收着吧。”
她与李夕静虽位分相近,共处一派,却因性情不同,交往甚少。
李夕静性子清冷,处事果决,而她则更善周旋,八面玲珑。
这样的香囊,不过是宫中常见的礼尚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