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书房的烛火在北风中明明灭灭,陆景渊捏着那封匿名信,指腹摩挲着“血染喜服”四字,蜡油在信笺边缘凝成暗红色的斑,像极了城西乱葬岗的泥土。暗卫单膝跪地,铠甲上的麒麟纹与陆景渊锦袍上的刺绣相映成趣:“世子,信纸用的是右丞相府旧部的密纹纸。”
“姜柔的手笔。”陆景渊将信投入火盆,火苗吞噬字迹时,他忽然想起白日里姜婉试穿喜服的模样——红缎衬得她肤色如雪,发间的金簪晃出细碎的光。喉间泛起涩意,他转头看向窗外的积雪,“通知下去,明日提亲队伍增派三倍暗卫,重点保护侯府二门和喜服库房。”
“世子不告诉姜姑娘?”暗卫犹豫。
“她今日去了慈恩寺祈福。”陆景渊起身披上披风,玉佩在腰际轻晃,“让小桃盯着她的饮食,其他事……”他冷笑,“等我解决。”
子时三刻,侯府绣房的灯还亮着。姜婉盯着喜服上未绣完的并蒂莲,忽然听见瓦片轻响。暗卫递上密报,她扫过“陆世子收到威胁信”的字样,指尖刺破绸缎:“可知是谁送的?”
“封口费是莲花纹银锭。”暗卫压低声音,“与姜柔的私库银锭一致。”
姜婉望着窗外的冷月,想起姜柔在狱中绝食时的癫狂眼神。她忽然轻笑,取过狼毫在宣纸上写下“清者自清”四字,墨迹未干便卷成纸团:“送给陆世子,就说……就说明日过后,便是晴天。”
丑时初刻,陆景渊在街角接到密信。展开的瞬间,“清者自清”四字入目,他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抚过纸角的莲花暗纹——那是姜婉独有的记号。身后的暗卫忍不住开口:“世子,姜姑娘果然聪慧。”
“她向来如此。”陆景渊将信收入袖中,目光望向侯府方向,雪光中,她房中的灯火依旧明亮,“去备马,我要去趟西山别庄。”
西山别庄的柴房里,姜柔盯着突然出现的陆景渊,眼底闪过惊恐:“你、你怎么……”
“来看你垂死挣扎。”陆景渊逼近,身上的沉水香混着雪粒的冷冽,“匿名信好玩吗?可惜你忘了,右丞相府的密纹纸,去年就该销毁了。”
姜柔后退半步,撞上木栏:“你以为吓得住我?明日的提亲……”
“明日的提亲会如期举行。”陆景渊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