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正厅的青铜香炉飘着沉水香,却掩不住空气中的压抑。姜婉攥着袖口的并蒂莲刺绣,看着廊下被丫鬟搀扶着的姜柔——她往日精心打理的云鬓散乱,月白襦裙上沾着泥点,竟比昨日苍老了十岁。
“跪下。”侯爷的声音像块冰,砸在青砖地上。
姜柔踉跄着跪下,膝盖撞上地面时发出闷响。她抬头看向高坐的侯爷,忽然笑出声:“父亲可还记得,去年今日,我在花园里给您摘了第一朵桂花?”
侯爷的手指在扶手上重重叩击:“休要巧言令色!今日审你,是为你多次设计陷害嫡姐、勾结江湖势力之事。”
“陷害?”姜柔转头看向姜婉,眼中闪过疯狂,“明明是她抢了我的一切!父亲疼她,祖母宠她,连陆世子都……”
“住口!”陆景渊跨前一步,袖中软剑发出清响,“侯府嫡庶有别,你身为庶女,本该守礼,却屡次行刺嫡姐,该当何罪?”
姜婉伸手按住他的衣袖,示意他冷静,随后从丫鬟手中接过证物盒,里面是染血的金簪、伪造的书信,还有血手盟的密函:“妹妹,这些东西,你可认得?”
姜柔盯着金簪,瞳孔骤缩。那是她去年生辰姜婉送的礼物,簪头的牡丹纹里,藏着她与灰衣人的密语。她忽然想起灰衣人被抓前的眼神——那是被主子抛弃的绝望。
“都是他们逼我的!”姜柔突然哭号,“右丞相说只要杀了姜婉,陆世子就会娶我,侯府的家产也会……”
“够了!”侯爷拍案而起,震得香炉里的香灰簌簌落下,“你竟然与逆党勾结?来人,将她押去官府,听候发落!”
“父亲!”姜婉急忙跪下,“她毕竟是侯府血脉,若交去官府,怕是……”
“血脉?”侯爷冷笑,“她何曾将侯府的声誉放在眼里?此次若不严惩,侯府百年清誉毁于一旦!”
陆景渊见状,也跟着跪下:“老大人息怒。姜二姑娘虽犯下大错,但念在她尚未酿成大祸,可否交由侯府自行处置?”
侯爷看着两人相携跪地的模样,忽然想起姜婉母亲临终前的嘱托。他闭了闭眼,挥手道:“罢了!革去姜柔庶女身份,幽禁西山别庄,终身不得踏出半步!”
“父亲!”姜柔猛地抬头,“我是您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