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浸透慈恩寺后山的松林时,灰衣人踩着枯枝往前,靴底碾碎的露珠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他身后跟着七名杀手,腰间缠着的黑布上都绣着半朵莲花——那是血手盟今夜的暗号。
“前面就是废弃禅房。”手下人压低声音,“探路的兄弟说,陆景渊的马车停在禅房西侧。”
灰衣人冷笑,摸了摸袖中的三棱镖:“侯府嫡女果然蠢,竟选这种偏僻地方私会。等会拿住她,不愁陆景渊不乖乖就范。”
松枝忽然折断声响。灰衣人猛地停步,却见只野兔从草丛窜过,这才骂道:“惊弓之鸟!速战速决,别等暗卫反应过来。”
禅房的木门“吱呀”裂开条缝时,姜婉正透过石缝观察。陆景渊的呼吸近在耳畔,他身上的沉水香混着松针气息,让她莫名心安。“来了。”他轻声道,指尖按在腰间的信号铃上。
灰衣人踹开房门,月光照亮空荡荡的禅房。供桌上摆着半盏残茶,茶盏旁压着封信,字迹力透纸背:“杀手兄台,恭候多时。”
“中计了!”灰衣人转身欲逃,却见退路已被滚落的巨石堵住。松林里响起此起彼伏的哨声,无数火把照亮山道,照出藏在树后的暗卫身影。
“陆景渊!”灰衣人握紧三棱镖,“你敢耍我们?”
“不是耍,是请。”陆景渊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姜婉跟着他从屋顶跃下,见杀手们瞬间被二十名暗卫包围。她注意到暗卫们手中拿的都是木棍,心中稍安——陆景渊果然记得她的话,不伤及人命。
“放箭!”灰衣人怒吼,却见手下人刚举起弩弓,便被暗卫用网兜制伏。姜婉这才发现,禅房四周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弩箭根本没机会射出。
“你以为我会像你一样滥杀?”陆景渊踏碎地上的三棱镖,“血手盟草菅人命,今日便是终结。”
灰衣人忽然冲向姜婉,却被陆景渊一脚扫倒。他抬头望着两人交叠的影子,忽然笑出声:“姜柔说你们情深似海,我看不过如此——她若知道你们此刻被困,怕是要笑死在侯府!”
“被困?”姜婉轻笑,从袖中取出枚玉佩,“你以为这禅房真的无路可逃?”她抬手叩击墙面,暗门应声而开,露出齐国公府的护卫首领。
“不可能!”灰衣人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