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初霁,侯府的琉璃瓦上堆着半尺厚的雪,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姜婉站在廊下,看着陆景渊骑着黑马穿过月洞门,肩上落雪未扫,却衬得玄色劲装愈发挺括。他翻身下马时,腰间玉佩与她腕间玉镯相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世子今日来得早。”姜婉轻笑,示意绿萝递上热姜茶,“可是又要带我去看什么景致?”
陆景渊接过茶盏,指尖触到她掌心的温度:“慈恩寺的腊梅开了,想着你喜欢,便早早备了暖轿。”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个锦盒,“还有这个,西域进贡的蜜渍樱桃,你尝尝。”
锦盒打开,殷红的樱桃浸在琥珀色的蜜水中,果香混着雪后清气,说不出的清甜。姜婉用银匙舀起一颗,忽然想起上次游湖时,陆景渊为她挡住飞溅的水花,袖口湿了半幅却浑然不觉。
“好吃吗?”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耳尖微微泛红。
“甜而不腻,正合我意。”姜婉点头,将锦盒推给他,“世子也尝尝。”
两人坐在暖轿中,听着轿夫踩雪的“咯吱”声,忽然相视而笑。陆景渊伸手替她拢了拢披风,触到她发间的金簪——正是他上次送的兰草纹样,簪头东珠在晨光中泛着柔光。
“昨日收到柳诗瑶的信。”姜婉轻声道,“她说庄子上的冬麦长势甚好,还学会了看星象预判天气。”
“她能静下心来就好。”陆景渊握住她的手,“其实她缺的不是聪明,是把聪明用在正途的机会。”他顿了顿,“就像你,总能在困境中找到出路。”
慈恩寺的腊梅果然开得正好,枝桠上缀满鹅黄色的花苞,雪水从花蕊间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小水洼。陆景渊扶着姜婉踏上台阶,忽然指着树后笑道:“看,有人比我们更早。”
树后闪出个小沙弥,怀里抱着个食盒:“阿弥陀佛,陆世子、姜姑娘,这是住持特意准备的素点心。”
两人在梅树下饮茶,陆景渊忽然指着远处的农田:“那些是我军屯的麦田,今年冬天雪足,来年定是丰年。”他转头望向她,“要不要去看看?”
马车行至田间时,夕阳正将天边染成橙红色。姜婉踩着陆景渊铺的棉毯下车,望着一望无际的麦田,忽然想起《齐民要术》里的记载:“冬雪是麦被,春阳化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