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的雨丝如银针般砸在“明瑶绸缎庄”的青瓦上,柳诗瑶盯着账册上晕开的墨点,忽然抓起毛笔狠命戳向宣纸。“啪”的一声,笔尖炸开,墨汁溅在她素白的袖口,宛如心头炸开的惊雷。
“小姐,不好了!”春桃跌跌撞撞跑进来,发间的柳条沾着雨水,“王豹他们、他们被玄甲卫抓了!陆世子带着人去了镇北王府!”
账册“当啷”掉在地上,柳诗瑶猛地起身,发间金步摇歪斜得几乎坠地:“你说什么?”她抓住春桃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对方皮肉,“王豹有没有供出我?”
春桃疼得皱眉,从袖中取出半块碎银:“小的打听到,王豹后颈挨了一剑鞘,现在还昏迷不醒。但那银子上的‘明瑶’刻痕……”
“蠢货!”柳诗瑶尖叫着打翻妆奁,珠钗首饰滚落一地,“早该让他们用普通银锭!”她忽然想起什么,冲向柜子最深处,拖出个雕花木箱,里面是一叠泛黄的书信和当票。
“小姐,您要做什么?”春桃惊恐地看着她将信件投入炭盆,火苗瞬间吞噬“柳诗瑶”的落款。
“销毁证据。”柳诗瑶咬牙切齿,“只要没有字据,陆景渊就不能拿我怎样!”她忽然想起小蝉,转身抓住春桃,“去侯府!给小蝉塞银子,让她咬死不认!”
“可是小姐,姜姑娘早就让人送小蝉去了医馆,还替她弟弟付了药费……”春桃低头避开她的目光,“小蝉说不定已经……”
“住口!”柳诗瑶抓起桌上的翡翠镯子砸向铜镜,“都是姜婉!若不是她处处算计,我何至于此?”镜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映出她扭曲的面容。
春桃跪在地上收拾碎片,忽然想起什么:“小姐,方才侯府送来个匣子,说是姜姑娘给您的谢礼。”她取出个紫檀木盒,里面是匹小巧的稻穗锦缎,还有张字条。
柳诗瑶抓过字条,只见上面写着:“迷途知返,善莫大焉。锦缎之下,藏着生路。”她捏着字条的手微微发抖,忽然想起姜婉在竹林中替她拂去竹叶的模样。
“她这是在威胁我?”柳诗瑶冷笑,却听见门外传来马蹄声。她慌忙将字条塞进炭盆,却在火苗燃起的瞬间,看见字条背面隐约的字迹——那是她写给王豹的密信草稿。
“诗瑶!”陆景渊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