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淅淅沥沥打在“明瑶绸缎庄”的青瓦上,柳诗瑶盯着账册上的数字,指尖却在“蜀锦”二字上划出深深的折痕。昨日姜婉与陆景渊游湖的消息像长了翅膀,此刻全京城都在传靖远世子为侯府嫡女包下整个画舫,而她的绸缎庄,即便摆满了最华贵的织锦,也换不来那人一次驻足。
“小姐,城西的绣娘说……”春桃的话被摔账本的声响打断。柳诗瑶望着镜中自己泛青的眼圈,忽然抓起案头的玉簪——那是姜婉送的,簪头的并蒂莲在烛火下晃出冷光,像极了前日画阁里姜婉笔下的稻穗,刺眼得让人想毁掉。
“春桃,”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狠戾,“去把醉仙楼的王掌柜找来。”
亥时三刻,醉仙楼后巷。柳诗瑶缩在斗篷里,盯着眼前满脸横肉的男子:“王豹,我要你办件事。”她抛出一锭银子,“明日巳时,侯府嫡女会去慈恩寺祈福,你带人在必经之路……”她压低声音,“只需让她与你‘偶遇’,言语间亲密些便可。”
王豹掂着银子,小眼睛里闪过精光:“柳小姐放心,小的懂规矩。”他顿了顿,“不过那姜姑娘身边有护卫……”
“护卫?”柳诗瑶轻笑,“明日她会独自上香,身边只有丫鬟。”她想起今早收到的线报,姜婉惯常遣开护卫在山门前等候,“事成之后,另有重赏。”
夜雨渐急,柳诗瑶望着王豹消失的背影,忽然觉得指尖发冷。她想起小时候偷拿母亲的胭脂,涂得满脸通红去见陆景渊,他笑着用帕子替她擦脸,说“诗瑶这样像小花猫”。可如今,她连让他多看一眼都成了奢望。
次日巳时,慈恩寺山门前。姜婉身着素白襦裙,将祈福用的锦盒交给绿萝:“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来。”她转身时,袖口的鸳鸯玉佩轻轻晃过绿萝指尖,那是陆景渊昨夜派人送来的“平安符”。
石阶才走一半,拐角处突然闯出几个男子。为首的王豹踉跄着撞上她的肩,故意提高声音:“婉娘,可想死我了!”他油腻的指尖抓住她的手腕,“昨夜你说要与我私奔,可让我好等!”
姜婉后退半步,袖中暗藏的银针已抵住掌心:“壮士认错人了。”她目光扫过王豹身后畏缩的春桃,心中了然。远处传来马蹄声,陆景渊的黑马停在山门前,她忽然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