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的蝉鸣声聒噪得恼人,姜柔将抄了一半的《女诫》狠狠摔在地上,宣纸被风掀起,墨迹未干的字迹在阳光下扭曲成诡异的形状。秋菊捧着铜盆进门,看见满地狼藉,吓得手一抖,清水泼湿了裙角。
“废物!”姜柔踹翻绣凳,铁链哗啦作响,“连端个水都做不好,留着你有什么用?”
秋菊扑通跪下,眼泪砸在青砖上:“姑娘息怒!方才前厅传来消息,老爷打算从府里挑人掌管城西绸缎庄和米行……”
话音未落,姜柔猛地拽紧铁链,勒得手腕渗出血痕:“你说什么?”她扑过去揪住秋菊的衣领,“再说一遍!”
“是……是管家亲口说的。”秋菊被勒得喘不过气,“老爷觉得府里账目混乱,想找个信得过的……”
姜柔突然松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撞上摆满笔墨的案几。碎瓷片扎进掌心,她却浑然不觉,眼中燃起疯狂的光:“姜婉,这一次我看你怎么拦我!”
三日后,侯爷在书房批阅账本,老花镜滑到鼻尖。门帘突然被掀起,姜柔身着素白襦裙,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起,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瞬间肿起青紫。
“父亲!”她声音哽咽,“女儿知错了!这三个月每日抄写《女诫》,终于明白自己罪孽深重。求您给我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侯爷握着毛笔的手顿住,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你不在听雨轩禁足,跑来这里作甚?”
“女儿听说父亲要挑选产业负责人。”姜柔膝行上前,指尖几乎要触到侯爷的靴面,“女儿虽愚钝,但从小跟着母亲学管账,绸缎庄的进出货流程、米行的采买门道,女儿都烂熟于心!”她突然掀开衣袖,露出手腕上密密麻麻的伤痕,“这些日子,女儿每日研读账本到深夜,就盼着能重新伺候父亲!”
书房陷入死寂,唯有铜漏滴水的声音格外清晰。侯爷摘下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你母亲管账时中饱私囊,如今侯府上下都盯着,我怎能……”
“正因如此,女儿更要证明自己!”姜柔抓起案上的裁纸刀,在掌心划开一道血痕,在空白宣纸上按下鲜红的手印,“若我接手后账目有半点差错,甘愿以死谢罪!”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推开。姜婉端着一盏安神茶走进来,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