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裹着热浪涌进侯府,前院的槐树下却一片寂静。姜婉端坐在青石阶上,指尖摩挲着鎏金护甲,目光扫过阶下跪成一片的奴仆。晨露未散的青砖上,跪着那日传谣的粗使婆子,也有在危机中为她通风报信的丫鬟小厮。
“都抬起头来。”她的声音不高,却像冰棱般劈开暑气。众人战战兢兢抬头,正对上她那双清亮却带着寒意的眼睛。
厨房的张婶子突然瘫软在地,裤腿渗出尿渍:“大小姐饶命!是柔姑娘拿我儿子的命要挟,我才……”
“要挟?”姜婉轻笑一声,从袖中抽出一卷文书,“这是你儿子在醉仙楼的卖身契,昨日我已派人赎回。”她将文书扔在张婶子面前,“念在你最后供出主谋,杖责二十,发去庄子上做苦力。”
话音未落,人群中传来抽气声。姜婉转向角落缩着的梅香,那丫鬟浑身颤抖如筛糠:“至于你——”她顿了顿,“唆使他人行恶,卖去烟花柳巷。”
梅香尖叫着扑过来,却被侍卫拖走。姜婉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毫无波澜。直到此时,跪着的下人们才真正明白,曾经那个任人拿捏的嫡小姐,早已成了侯府最不能招惹的人。
“绿萝,把东西拿来。”姜婉轻声吩咐。丫鬟捧出木盘,上面整整齐齐码着银锭和绸缎。人群中发出细碎的骚动,几个年轻丫鬟的眼睛亮了起来。
“阿福。”姜婉唤出躲在柱子后的小厮。少年磕磕绊绊上前,脸上还带着昨日为她追拿证据时留下的伤痕,“那日你翻墙摔断了腿,这二十两银子,是养伤用的。”
阿福扑通跪下,眼泪砸在青砖上:“谢大小姐!小人愿为您赴汤蹈火!”
“还有你们。”姜婉的目光扫过几个在危机中帮忙收集证据的婆子,“每人十两银子,绸缎两匹。从今日起,跟着我做事。”
人群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谢恩声。姜婉起身时,裙摆扫过青石阶,腕间的玉镯轻响:“记住,在我手下做事,忠心比聪明更重要。”她顿了顿,声音突然冷下来,“若再有吃里扒外、传谣生事的——”她看向被拖走的梅香消失的方向,“就别怪我心狠。”
散场时,管事嬷嬷们围上来奉承,姜婉却径直走向库房。老库丁王伯佝偻着背迎上来,手里还攥着沾着木屑的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