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的月光碎成银沙,萧清欢勒住缰绳回望,远处谢危的身影已缩成墨点,他按剑而坐在轮椅的姿态却像钉进视网膜的钢针。三日前班师回朝的诏令来得猝不及防,楚翎病情突然恶化的消息让萧河连夜整肃三军,唯有谢危主动请缨留守边疆——这个决定让萧清欢在营帐外听了整夜风沙。
\"萧后,可是担心谢大人?\"萧河策马靠近,盔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萧清欢摸了摸腰间令牌,雄鹰衔蛇的纹路硌着掌心:\"边疆防线刚稳,沈如铁的余党未必肃清。\"她没说出口的是,那日沈如铁被押解时,眼底闪过的阴鸷与谢危提及\"神秘组织\"时的迟疑形成诡异呼应。
队伍行至祁连山麓时,第一波刺杀来得毫无征兆。
箭矢破空声刺破晨雾,萧清欢本能旋身挥剑,寒光掠过处三根羽箭碎成齑粉。却见前方山道两侧陡崖上,数十名黑衣人如夜枭扑下,弯刀在阳光下划出死亡弧线。萧河的长枪已挑飞两人,忽然瞳孔骤缩——某具尸体后颈处,隐约可见雄鹰衔蛇的刺青。
\"护皇后先走!\"萧河的怒吼被金属交鸣淹没。萧清欢反手甩出袖中柳叶镖,正中第三名刺客咽喉,却在落地瞬间察觉靴底触感异常。她猛地拽住身旁亲兵向后急退,轰然巨响中,适才站立处炸开丈高土柱——竟是埋了火药!
\"是影卫的手法。\"萧河抹了把脸上血污,刀刃上还滴着暗紫色液体,\"毒镖淬了西域蛇毒。\"萧清欢心头一凛,影卫是老皇帝亲卫,如今却对他们下手她不敢深想,抬眼时忽见崖顶掠过道白影,那袭月白锦袍在风中翻卷的纹路,竟与记忆中某位大臣的朝服暗纹重合。
三日后的京城却远比想象中平静。朱雀大街张灯结彩,百姓却三三两两聚在茶寮议论,提及\"监国\"二字时纷纷压低声音。萧清欢坐在马车里掀起车帘一角,看见街角说书人正绘声绘色讲\"雄鹰衔蛇\"的秘史,掌心令牌不禁攥得更紧。
金銮殿上,沈砚的笑容温文尔雅:“萧皇后凯旋,实乃大楚之幸。”他身着明黄龙纹常服,袖口却绣着暗青色竹纹——这是当年太子的旧制。萧河单膝跪地时,目光扫过殿柱后阴影里的内侍,那人垂手的姿态分明是江湖中人的握刀式。
\"陛下龙体如何?\"萧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