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丘涂山府的书房内,烛火摇曳。案几上摊开的账册映着昏黄的光,墨迹未干的数字触目惊心:涂山氏产业已缩水近半。西陵氏蚕食了三成丝绸生意,就连根基深厚的玉石交易,也遭到中原各族联合抵制。
“族长,辰荣氏退回了一百二十箱订单,说我们的青玉成色不足。”大管事涂山明声音发颤,“这分明是借口!这批玉石与往年完全同矿同品!”
“备云撵。”涂山璟合上烫金账册,修长的手指在封面上轻轻摩挲,月白长衫在烛光下流转着清冷的光泽。
“族长不可!辰荣熠明显是在落井下石……”
“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去。”涂山璟起身,月白长衫在烛火下泛着冷光,“我要看看,这中原商界到底还给我们涂山氏留了几分颜面。”
辰荣府大门紧闭,管家隔着门缝传话:“家主身体不适,涂山族长请回吧。”
暴雨倾盆而下,涂山璟在辰荣府门前站了整整两个时辰。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滴落,浸透了锦绣长衫。当府门终于开启时,辰荣熠撑着油纸伞站在台阶上,眼中带着复杂的审视。
辰荣熠淡淡开口道:“璟公子何必如此?涂山氏大势已去,这是商界的共识。”
涂山璟抹去眼前雨水,忽然笑了:“熠叔可还记得,六十年前我随父亲来访,您教我下棋时说的话?”
辰荣熠一怔。
“商道如棋,不到最后一子,不知胜负。”涂山璟从怀中取出一只锦囊,“这是家父临终前托我转交的,说待涂山氏危难时,可找熠叔相助。”
锦囊中是一枚黑曜石棋子,背面刻着辰荣氏家纹。辰荣熠伸手接过,长叹一声:“进来吧。”
暖阁内,涂山璟接过热茶却不饮,径直将一份契约推到辰荣熠面前:“涂山氏愿以低于市价两成的价格,向辰荣氏供应三年期的青玉原料。”
辰荣熠眯起眼:“如此让步,涂山氏岂不亏本?”
“短期看确实亏损。”涂山璟指尖轻点契约补充条款,“但辰荣氏需承诺,加工后的玉器必须打上涂山辰荣联制的标记。”
阁内静了片刻,突然爆发出辰荣熠的大笑:“妙!借我辰荣氏的销售渠道重建涂山氏信誉!璟公子不愧是涂山老族长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