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凌萱警惕地后退半步,药箱下意识横在身前:“不知娘子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李娘子缓步走近,“不过是见医官被众人刁难,心有不忍。”
她的团扇半掩着唇角,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宫里向来捧高踩低,医官还是小心些为好。”
扶凌萱拱手行礼,语气不卑不亢:“多谢娘子提醒,草民心中有数。今日若不是娘子开口询问医理,怕是更难脱身。”
她目光扫过对方袖口绣着的山茶花,那细密针脚与蜀王府暗卫服饰上的纹样如出一辙,却并未点破。
李娘子轻轻摇了摇团扇,扇面的墨竹在风中晃动:“医者仁心,我不过是问了几句寻常病症。”
她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听闻医官昨日得了太后赏赐,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只是……”
她顿了顿,指尖轻点扇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宫娥呼唤李娘子的声音。
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得走了,改日再向医官讨教。”
她逐渐的消失在游廊转角。
扶凌萱无事后,便往别苑赶。
刚到门口,便见谢嘉泽的贴身侍卫神色凝重地候在廊下。
“医官可算回来了!世子刚从宫中回来,情况……不太妙。”
推开书房门,谢嘉泽正立在窗前,案上摊着几封弹劾奏疏,墨迹未干的“蜀地赋税不实”“拥兵自重”等字眼刺得人眼疼。
听见脚步声,他转过身,眼底泛着血丝:“今日面圣,陛下当着众皇子和质子的面,将我贬为大理寺最低阶主簿。”
扶凌萱喉头一紧:“那些人……又为难你了?”
“何止为难。”谢嘉泽冷笑一声,抓起案上茶盏狠狠掷在地上,瓷片飞溅。
“赵王世子送来‘贺礼’,一箱断了弦的古琴,说是‘蜀中弦音,不过如此’,就连往日称兄道弟的几位,如今见了我,也只作揖敷衍两句便匆匆离去。”
他突然攥住扶凌萱的手腕:“你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散朝时,聂才良拍着我的肩膀说莫要灰心,那语气,倒像是在可怜丧家之犬!”
扶凌萱望着他泛红的眼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