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脸,突然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这是续骨膏,每日涂在伤口,好得快些。”
扶凌萱舀起一勺粥,轻轻吹凉:“老先生,您与我们同去京城吧。青山镇也不安全,那些杀手万一发现是你救了我们……”
“我这把老骨头,去了反是累赘。”老先生笑着摇头,从墙角抱出个粗布包袱。
“倒是给你们备了些草药和干粮。到时候你们就从后山小路走,我让隔壁王猎户送你们一程。”
谢嘉泽望着老先生佝偻却挺拔的背影,忽然想起小时候听父亲提起的旧事。
那年太医院的贪墨案,一位太医宁死不愿做伪证,被流放前,是蜀王冒死进谏,才保住他全家性命。
“好,那…您保重。”他端起粥碗,看着粥有些出神。
老大夫背过身去:“记得活着回来。蜀王府的玉佩,还等着跟着主人看遍大好河山呢。”
屋内突然陷入寂静,只有碗沿碰撞的轻响。
老大夫像是想起什么,起身从暗格里取出个贴着朱砂符的木盒:“我本不想说,可追杀的人不会罢甘休。”
“这盒子里是西域奇药‘闭息丹’,服下后脉搏呼吸皆无,能假死七日。”
他将盒子推到床前,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恳切,“老臣斗胆劝世子,留得青山在——”
“老先生!”谢嘉泽猛地放下碗,牵动伤口闷哼一声,却还是撑起身子,“当年父亲救下您,不是为了让我苟且偷生。”
“军饷被克扣,边疆将士在挨饿受冻,蜀地百姓的税银成了某些人的私囊,这些账,总要有人清算。”
他怎么会不清楚老先生的意思?
现在这么关键的时刻,竟做出假死得事情来?
他怎么会做出这等事!
他摸出腰间玉佩,羊脂玉在晨光下泛着温润光泽,“这玉佩戴在我身上一日,我就一日是蜀王世子,本世子绝不会临阵脱逃。”
扶凌萱按住他要起身的肩膀,眼眶红了:“老先生,我们心意已决。若我们走后追兵找来……”
“放心!”老大夫突然大笑,“当年我连刑场都闯过,还怕几个毛贼?”
他佝偻着背走到窗边,将褪色的布帘掀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