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紧张而又刻意压低的年轻声音,楚昊一下子放轻松了,“晓萌,是我。”
“真的是你呀!”
惊喜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就是一连串的发问。
“上封信都寄出一个多月了,你怎么才联系我?”
“甚至连封信都不回,我还以为你要故意跟我断了联络呢!”
“你考哪儿去了?”
“现在在什么地方?”
直到机关枪发问停下来之后,楚昊简短回了一句,“我就在京城。”
短暂安静之后,电话对面压低声音道,“京城哪个大学?明天我去找你?”
“明天星期四,你不上课吗?”
“没关系,下午翘课嘛。”
楚昊闻言低头看了下地图,笑道,“这样吧,我看木樨地距离你们学校不远,咱们就在地铁站西北口见面怎么样?”
“好啊!说准了,明天下午一点,不见不散!”
海淀区学院路北头一间老民房里,田晓萌刚撂下电话,后脊梁就传来一声:“晓萌,前儿个谁呼你来着?“
田晓萌浑身一激灵,“奶、奶奶,就一普通同学……“话音没落,人已经蹿回自己屋了。
老太太瞅着孙女慌里慌张的背影直嘬牙花子:“这小祖宗,打放学就盯电话机旁边小俩钟头,嘛同学这么金贵啊?“
里屋看报纸的老头儿从老花镜上边儿瞟了一眼:“您可甭跟着瞎搅和,姑娘大了,心里能没点儿小九九?“
屋里头,田晓萌抱着膝盖坐在床沿上,脸蛋儿烧得跟晚霞似的,心口扑腾得厉害。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撅着屁股从床底下拽出个饼干盒子,翻腾半天摸出张夹得板板正正的照片。
照片里楚昊叼着半截烟卷,吊儿郎当地靠在电线杆上,眼神倔得跟头小毛驴似的。
这是两年前俩人交换照片时他给的。
想起三年前在《中学生天地》上看见他那篇《家乡的大榆树》,两个半大孩子就这么通了信。
那会儿邮递员每礼拜来家属院,就数她最积极。
眼瞅着高中要毕业了,她舍不得断了这联系,刚到京城就给楚昊去了信,还把奶奶家电话号写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