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嗣现在是真头大了。
自家妹妹方才那番话,摆明了是铁了心的。
说实话,他确实没想好该怎么办。
按传统让她及笄后寻个人家嫁了?
且不说这丫头脾性随他,骨子里透着倔劲——届时闹出逃婚跳河的戏码,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更关键的是,正如她所言:人生当真只有这一种活法么?难道就为堵住悠悠众口?
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纵使妹妹终身不嫁,也无人敢当面置喙。
更何况她连\"石女\"这般说辞都搬出来了——这消息若真传扬出去,莫说求亲,怕是媒人都要绕道走。
在这讲究传宗接代的世道里,娶个\"石女\"无异自绝香火,谁敢触这霉头?
眼下虽无良策,好在时日尚宽。
待过完年关,她也才将满十五,总归还能再周旋些时日。
后宫仁明殿内,王莺莺正与向皇后对坐品茗。
向皇后轻抿茶盏,柔声问道:\"嘉宁,今日可曾向母后请安?\"
王莺莺闻言搁下茶匙,垂首应道:\"禀娘娘,晨间已去请过安,只是\"话音未落便迟疑起来。
\"可是母后待你冷淡?\"向皇后素手轻点茶案,鬓间凤钗微微晃动,唇角漾起了然的笑意。
王莺莺讶然抬眸:\"娘娘怎知?\"
向皇后莞尔一笑,鬓边金凤衔珠步摇微微晃动:\"你那未过门的郎君之前顶撞母后,气得老人家连晚膳都未进。\"
\"啊?竟有这事?\"王莺莺指尖一颤,青瓷茶盏险些倾覆,\"母后不会记恨官人吧\"
向皇后以帕掩唇轻笑:\"瞧你,婚仪未行便这般护着夫君?\"
\"臣妾只是\"王莺莺双颊飞红,纤指无意识绞着裙带。
青瓷盏中茶汤微漾,映出她眼底隐忧。
向皇后轻笑:\"若真动怒,官家赐你郡主封号时,早该发作。无需担心\"
话锋稍顿,\"按祖制,圣上既认你作义妹,本当封公主位。奈何本朝未有帝王收义妹的先例,这才降格为郡主,你可委屈?\"
王莺莺慌忙起身行礼,月白裙裾扫过金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