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忠嗣刚踏入后院,忽闻琅琅童声自左侧传来。
他循声穿过月洞门,见西厢房窗棂内整齐排布着十余张檀木书案,十数垂髫童子正襟危坐诵读诗文。
王莺莺手握竹制戒尺,在青砖地面上投下摇曳的衣影,正穿梭于案几间督导课业。
“家主,您回来啦?”
忽然,身后响起一道女声。
黄忠嗣回头,只见鸣音正提着一个铜制水壶,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鸣音啊,你提着水壶干嘛呢?” 黄忠嗣笑着问道。
“入冬了,得喝些热水暖身。这是给孩子们喝的。”
王莺莺的声音从屋内传出。
说话间,她已从屋内款步而出,对着黄忠嗣轻轻行了一礼:“官人回来也不提前通知一声,妾身也好提前准备些饭食。”
黄忠嗣连忙扶起她,温声道:“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王莺莺望着爱人晒得黝黑的面庞,心疼地抚上他的脸颊:“怎么晒得这般黑?”
“哈哈哈,无妨,近日太阳晒多了,过些时日便白了。”
黄忠嗣笑着握住她的手,又凑近了些:“你呢?好些时日未见了,想我了没?”
王莺莺闻言双颊绯红,羞恼地白了他一眼。
黄忠嗣见状轻咳一声转移话题:“咳,对了,这些孩子是怎么回事?”
提及此事,王莺莺轻叹道:“官人有所不知,入冬后粮价飞涨,好些贫苦人家养不起太多孩子,只能卖儿卖女。半月前妾身见他们被牙行当牲口般挑拣,实在不忍……”
她说着眼眶微红,“便作主买回来给口饭吃,既救这些孩子性命,也算为官人积福。您…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圣人云‘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黄忠嗣揽过她肩头柔声道,“家中既有余力,这般善举正是大功德,我怎会怪你?”
“官人……” 王莺莺倚在未婚夫怀中哽咽难言。
站在廊下的杨鸣音望着这对璧人,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铜壶提梁。
水汽氤氲中,她眼中浮起朦胧的艳羡与苦涩。
她从来不敢奢望能做他的妻,便是当个侍妾也心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