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府内,一座宅院中。
大门外挂着耶律府的匾额。
姜媛依偎在丈夫怀中,青丝散在锦枕上。
岳琼叹气道:\"娘子,为何还要去招惹那黄忠嗣啊?\"
怀中人没有抬头,闭目应道:\"官人忘了?他害姜、岳两家抄斩,连婆母都殁在流放路上\"
尾音如浸寒泉,激得烛火倏地一晃。
岳琼的手轻抚姜媛后背,望着桌旁摇曳的烛火,眼眶湿润声音哽咽:\"当初来辽国前就料到此番结局。如今能带着云儿安稳度日便好\"
他突然坐直身子扶起妻子,郑重道:\"我真怕\"
话音未落,却被纤指点住唇。
姜媛吃吃笑着,素白中衣滑落半肩:\"官人放心,我们在辽境,黄忠嗣纵有天大怨气也鞭长莫及。\"
\"可毁堤之事\"岳琼喉头滚动,\"你我早已罪孽缠身,便是下无间地狱也无妨。但云儿尚幼,若累及太多无辜\"
\"官人真是呆子。\"
姜媛忽地笑出声,眼波流转间透出几分狡黠,\"本就没指望那群蠢材真能毁堤。我已故意命他们分散行事。并没有告知他们堤上情况。\"
岳琼愕然:\"娘子这是让他们自投罗网?各大堤坝皆有埽兵\"
\"正是要他们送死。\"
姜媛倚着雕花床柱,烛火在她眸中跳成两簇幽蓝,\"其二嘛\"
她尾音拖长如同蛛丝,\"给黄忠嗣提个醒。\"
\"提醒?\"岳琼蹙眉。
姜媛指尖缠绕着发梢,唇角勾起微妙弧度:\"这位三元及第的文曲星,剿灭我两家时算无遗策。如今既要取他性命,又忍不住想与他斗法——总得教他知道,棋盘对面坐的是谁。\"
见丈夫仍面露困惑,她望向窗外溶溶月色,声线陡然放轻:\"不过是想证个分明\"
话音未落忽被揽入温暖怀抱,岳琼的叹息混着沉水香沁入鬓角:\"我陪你证。\"
姜媛鼻尖轻蹭丈夫衣襟,忽又伸手将他推倒在锦衾间,纤指勾住素白中衣的系带:\"夜寒露重\"
玉腕轻扬间,茜纱帐如水泻落,\"该安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