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天还没亮。
我刚从屋里走出,就看到门口放着一只木箱,箱盖掀着,露出两条整整齐齐叠好的好烟,还有一瓶茅台。
木箱旁边,站着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戴着黑框眼镜,嘴角咬着半截烟,像是等了很久。
他看到我,朝我笑了一下。
“净哥,早。”
是陈剑兵。
我心里骤然一紧。
这是我人生中第二次面对他,却是第一次,他笑着面对我。
我没回话,只低头看那木箱。
“东西不值钱,就是赔个不是。”他笑得很自然,“上次场面闹得有点难看,兄弟我没压住人情绪。”
我看着他那张脸,心跳缓慢却用力,像是每一声都撞在记忆的墙上。
我永远忘不了,那年冬天废楼后巷,他是怎么抓着我头发,把我按在水泥地上,吐着烟骂我:“你算哪根葱?”
他没记错我,可他装作忘了。
现在,他却换了副嘴脸,说着:“那次是误会。”
我平静开口:“误会?”
“是啊。”他点头,“其实我早就想找个机会和你说清楚。”
“这圈子小,低头不见抬头见,抬手打人容易,可扯面皮就没意思了。”
“所以你来赔礼?”
“当然,赔礼,也赔个交情。”
他拎起木箱,往屋里一推:“烟你收着,酒我留下,咱们改天一起喝。”
我没动。
他忽然语调放缓:“其实我这人,没你想得那么坏。只是圈子里规矩就是这样,谁都想活,谁都想上位。”
“可现在你不一样了,你是大柱哥看上的人,我认。”
“所以,兄弟……以后别记仇,好不好?”
他说完,把手插进口袋里,语气轻飘飘:
“我看得出来,你是聪明人,不会为了过去那点小事一直咬牙。
真咬得太紧,牙都碎了,还不是自己疼。”
我望着他,半响没说话。
风吹过小巷,地上飘着烟头和塑料袋,发出“沙沙”响。
陈剑兵又往前走了半步,笑容温和得像家